暴雨如织,教堂外墙的巨大缺口像一道狰狞的伤疤。
陈锋的瞳孔骤然收缩,【动态视界】瞬间开启,瓢泼的雨幕在他眼中被撕裂、拉长,变成了无数缓慢流淌的透明丝线。
透过这层慢放的滤镜,两个鬼祟的身影清晰地印入他的脑海。
是溃兵!
他们正分头行动,一人端着三八大盖,枪口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废墟,另一人则猫着腰,正试图攀上通往钟楼的、早已残破不堪的外部楼梯。
钟楼!阿香还在上面!
陈锋的心脏猛地一沉。
一旦被他们登上钟楼,不仅阿香性命堪忧,自己和弟兄们的藏身之处也将彻底暴露在周黑子的眼皮底下。
到那时,便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目光扫过脚边,一块巴掌大的碎砖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没有丝毫犹豫,他俯身抓起碎砖,手腕猛地发力。
恰在此时,天际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紧随其后的雷鸣如同天神怒吼,震得大地嗡嗡作响。
“轰隆!”
就在雷声最响的瞬间,碎砖划出一道精准的抛物线,越过断墙,重重地砸在另一侧墓园的石碑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响。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在暴雨和雷鸣的间隙中显得格外突兀。
果然,那名持枪警戒的溃兵浑身一激灵,立刻调转枪口,小心翼翼地朝着墓园方向摸去。
而另一边,那个试图攀爬的家伙显然没把这动静放在心上,只当是雷雨中哪块石头松动滚落,他的一只脚已经踩上了摇摇欲坠的铁质楼梯。
就是现在!
陈锋眼中寒光一闪,他早已在暗中将之前被挣脱的铁门绊索悄然复位。
他猛地一拉手中紧攥的麻绳,一股巨力瞬间传导至固定着残破铁门的枢纽上。
只听“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那扇锈迹斑斑、重达百斤的铁门如同断头台的铡刀,轰然砸落!
“噗嗤!”
攀爬者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的脑袋像是被铁锤砸烂的西瓜,头骨当场塌陷,红白之物混合着雨水,瞬间被冲刷进地面的缝隙里,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什么声音!”
墓园方向的溃兵听到这边的巨响,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他怒吼一声,转身就往回冲,同时举起步枪,对着陈锋藏身的断墙处疯狂扫射。
“砰!砰!砰!”
子弹呼啸着打在砖石上,溅起一连串的火星和碎屑。
但陈-锋早已借着方才雷光闪动的掩护,一个翻滚,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侧殿一根断裂的石柱之后。
他左手反握着那柄缴获的南部手枪,冰冷的枪身紧贴着他的掌心,呼吸压抑到了极致。
【杀气锁定】!
无形的感知瞬间蔓延开来,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呼吸的起伏,甚至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都清晰地反馈到他的脑中。
他能“看”到,对方打空了弹仓,正在手忙脚乱地拉动枪栓,试图重新填弹。
那零点几秒的松懈,就是死亡的间隙!
陈锋猛然从石柱后探出身子,手臂稳如磐石,几乎在对方抬起头的瞬间扣动了扳机!
“噗!”
子弹精准地撕裂了雨幕,钻入那名溃兵持枪的右腕。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三八大盖脱手飞出,砸在泥水里。
然而,惨叫声未落,一道黑影已如捕食的猎豹般从阴影中扑出!
陈锋手腕一翻,从腰间拔出的菜刀与刺刀结合的怪异兵器,在雨中划过一道森冷的弧线。
刀刃无情地横切而过,滚烫的鲜血从对方颈部的动脉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身前的雨水。
那溃兵双眼圆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陈锋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立刻将尸体拖入更深的黑暗中,熟练地取下对方身上的弹匣,为自己的南部手枪补充了弹药。
他撕下尸体军服的一角,快步跑到钟楼下方,将布条系在窗框上,向楼上的阿香发出了安全的信号。
这一切,都被潜伏在墓园边缘的林燕尽收眼底。
从陈锋制造动静,到陷阱杀人,再到近身格杀,前后不过几十秒。
三次猎杀,悄无声息,干净利落,其冷静的头脑和狠辣的手段,远非一个普通的伙夫兵所能拥有。
她握着枪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人……不是伙夫……他是个杀神!”
她本想就此撤离,将情报带回,但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身影正鬼鬼祟祟地绕到教堂后方,朝着地下室一个不起眼的通风口摸去。
那是周黑子的亲信,李三炮!
他想从后方突入,打一个措手不及!
林燕不再犹豫。
她迅速调整呼吸,抬起手中的毛瑟步枪,通过瞄准镜死死锁定了李三炮的后心。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在连绵的雨声中依旧清晰可辨。
李三炮的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炸开的血花,随即扑倒在地。
这一枪,也彻底打破了教堂区域短暂的宁静。
“有内鬼!枪声是从墓园那边传来的!”教堂主殿内,周黑子勃然大怒,他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抓起步枪,双目赤红地冲向教堂大门,“都他娘的给老子出来!”
他身后,最后两名手下也端着枪,紧随其后。
钟楼阁楼上,陈锋刚和阿香确认了情况,就听到了那声枪响,他立刻明白局势彻底失控了。
他当机立断,对着身后的通讯绳低吼:“大牛!林燕开枪了,我们暴露了!准备迫击炮弹,等我把他们引到院子里,你按我之前教你的方位,把炮弹给我扔下去!”
“明白,锋哥!”祭坛后方,大牛拖着一条断腿,忍着剧痛爬向藏匿的迫击炮底座。
他双手颤抖地抱起那枚沉甸甸的炮弹,眼神却无比坚定。
陈锋深吸一口气,抓起身边一口行军铁锅反扣在头上,将那把沾血的菜刀插回腰间,然后故意发出巨大的响动,从教堂正门猛冲出去,对着外面嘶声咆哮:“周黑子!你个狗娘养的!你不是要女人吗?爷爷就在这儿,有种就来拿!”
正怒火中烧的周黑子见状,不怒反喜,狰狞地大笑:“好个不怕死的伙夫!给老子抓住他,我要活剐了他!”
说罢,他率领着最后两名手下,疯狗般地追了上去。
陈锋边退边用南部手枪还击,子弹打得毫无章法,故意暴露出身上的多处“破绽”。
周黑子三人见他“慌不择路”,追得更急,一脚踏入了教堂前方的庭院。
就在此时,为首的一名溃兵脚下的石板突然“咯噔”一声,猛地向下塌陷!
这是陈锋设下的第二道陷阱!
“啊!”那人惨叫一声,整个人瞬间坠入坑中。
坑底,十几根削尖的木桩早已等待多时,其中一根不偏不倚地从他的小腹贯穿而过。
另一名手下见状大惊,下意识地回头。
但陈锋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绕到了他的侧翼,南部手枪冰冷的枪口连续喷出两道火舌。
“砰!砰!”
两发子弹,一发穿心,一发爆头。那人哼都未哼一声,便仰面倒下。
庭院中,只剩下周黑子一人!
他双眼血红,怒不可遏地举起枪,对准了陈锋。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开火,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
是迫击炮弹!
大牛竟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枚炮弹从祭坛后方生生抛了出来!
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扭曲的弧线,并未直接落地,而是重重地砸在了院子中央的一根石柱上。
“轰——!”
一声巨响,爆炸的冲击波混合着无数碎裂的石片,向四周疯狂席卷!
周黑子距离最近,他只觉一股巨力撞在肩头,整个人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左肩血肉模糊一片。
烟尘与雨水弥漫中,陈锋踏着满地混杂着泥浆的血水,一步步逼近。
他将头顶的铁锅取下,像盾牌一样挡在身前,右手扬起了那柄饱饮鲜血的菜刀,声音低沉而冰冷:
“这教堂,轮不到你这种杂碎撒野。”
周黑子目眦欲裂,张嘴欲吼,但陈锋的动作更快!
菜刀带着破风之声,狠狠劈入他受伤的肩胛,深陷骨缝之中。
剧痛让他的嘶吼变成了野兽般的闷哼,肩头的鲜血如泉涌般喷出,但他那只完好的手,却仍死死地抓着身旁的三八式步枪,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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