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会研究员:
基金会的指挥中心内,研究员们看着屏幕上异常项目的“设定消退”数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们毕生研究的“异常”,其价值建立在“独特设定”之上;
他们制定的收容措施,其基础建立在“理解设定”之上。
可现在,“设定否定者”能直接抹除这些设定
——收容措施变成了针对普通物品的无用之举,研究成果变成了针对“从未存在过的设定”的空谈。
“我们的工作……还有什么意义?”一位老研究员看着自己研究了几十年的异常项目变成普通石头,泪水无声滑落;
O5议会的成员们面色惨白,他们意识到,基金会的“控制、收容、保护”使命,其本身也依赖于“设定”
——“控制异常”的前提是“异常有设定”,“收容项目”的前提是“项目有特征”,“保护现实”的前提是“现实有定义”。
一旦这些设定被否定,基金会本身也将失去存在的意义。“我们……也是被侵蚀的目标。”
-所有个体:
无论是强大的神明,还是弱小的凡人,都在恐惧于自身“身份”与“故事”的消失。
一个国王害怕失去“国王”的设定,变成一个无名的普通人;
一个母亲害怕失去“母亲”的设定,忘记自己的孩子;
一个艺术家害怕失去“艺术家”的设定,忘记自己的创作;
甚至一个乞丐,也害怕失去“乞丐”的设定,变成一个连“贫穷”都无法定义的“空白存在”。
“我不想变成‘什么都不是’……”一个孩子抱着母亲哭泣,他害怕忘记自己的名字,忘记母亲的模样;
一位老人看着自己的双手,害怕忘记自己一生的经历,变成一个没有过去的“空壳”。
【基金会视角:对抗虚无的绝望壁垒】
就在万界生灵陷入“设定被抹除”的恐惧时,光幕画面突然切换,基金会现实稳定锚与概念加固小组的标志出现在屏幕上。
这次展现的,是他们最绝望、也最悲壮的斗争——对抗“无法被定义”的“空白”。
画面首先展现的,是基金会的“概念监测中心”。
这里的屏幕上,没有具体的图像,只有无数组“设定稳定性数据”
——代表物理常数的数值、代表异常特性的符号、代表文化意义的代码。
研究员们无法直接观测“设定否定者”,只能通过这些数据的“消退速度”来反向推断它的“位置”与“范围”。
比如,当某个区域的“重力常数”数据开始波动,他们就知道“空白”正在靠近;
当某个异常项目的“特性符号”变成空白,他们就知道该项目的设定已被抹除。
“我们看不见敌人,只能通过它留下的‘痕迹’来判断它的存在……
这就像在黑暗中躲避看不见的洪水。”
一位研究员疲惫地说道,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不断下降的数据。
紧接着,画面切换到基金会的实验室。
科学家们正在研发对抗“空白”的设备——“概念强化剂”和“叙事固定锚”。
“概念强化剂”是一种能增强“设定稳定性”的能量液体,将其注入异常项目或关键物体中,能暂时延缓设定被抹除的速度;
“叙事固定锚”则是一种大型装置,通过向周围空间发射“定义信号”,能暂时加固区域内的概念框架,防止“空白”侵蚀。
然而,这些设备的效果极其有限
——“概念强化剂”只能维持几小时,且对“空白”浓度高的区域无效;
“叙事固定锚”的覆盖范围只有几公里,且需要消耗大量的“叙事能量”(一种从故事中提取的能量)。
画面中,一位科学家将“概念强化剂”注入一个异常水杯中,水杯的“自动续水”设定暂时恢复,但仅仅两小时后,强化剂失效,水杯再次变成普通水杯。
“我们就像在退潮的沙滩上修筑沙堡,沙堡终究会被潮水冲垮,但我们只能不停地修。”
最后,光幕中闪过一份标注【最高紧急协议】的基金会文件,内容让万界生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协议名称:最终指令:叙事殉爆】
【触发条件:确认“设定否定者”已进入主叙事层,且所有概念加固措施均失效】
【执行方式:
1.启动分布在各叙事层的“叙事炸弹”——这种炸弹内置了无数“高浓度设定与概念”(包括物理定律、文化符号、异常特性、历史故事等);
2.引爆炸弹,释放所有设定与概念,产生巨大的“意义闪光”;
3.“意义闪光”会与“空白”产生剧烈冲突,短暂逼退“空白”,为其他叙事层争取预警时间】
【风险评估:
1.引爆区域内的所有设定与概念将被彻底耗尽,该区域将变成永久的“空白地带”,任何存在进入后都会被瞬间抹除设定;
2.爆炸产生的“意义闪光”可能会吸引“空白”的注意,导致其加速向其他叙事层扩散;
3.执行该协议的人员将与爆炸区域一同化为“空白”,无一生还】
【结论:这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最终手段,是基金会在“空白”面前,能做出的最后反抗】
冰冷天音夹杂着刺耳的杂音,几乎难以分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无法收容……无法理解……无法互动……‘空白’即‘否定的本身’……任何试图定义它的行为,都会被它反过来否定……”
“基金会的一切……皆建立在‘设定’之上——收容措施依赖‘异常设定’,人员体系依赖‘身份设定’,使命目标依赖‘意义设定’……
故……基金会本身……亦是其侵蚀的目标……我们的斗争……注定失败……唯拖延而已……”
“我们不是在‘对抗’空白……只是在‘延缓’空白的到来……为万界争取一点时间……哪怕这点时间只有几天……几小时……”
【终末图景:纯白的寂静】
光幕的最后,画面再次变化,呈现出一幅超越所有理解、也超越所有恐惧的终极图景:
“设定否定者”的“空白”区域开始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弥漫,如同扩散的墨渍,吞噬着一切。
首先是边缘的小宇宙,它们的物理常数被抹除,变成了毫无特征的“空间块”;
然后是中间的文明世界,它们的文化意义被抹除,变成了只有“活物”存在的“空壳星球”;
接着是核心的异常区域,它们的异常特性被抹除,变成了普通的“物质集合”;
最后是“结局收束者”留下的“终末图书馆”,图书馆的“结局书本”被抹除设定,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纸张堆”,
连那座图书馆本身,也变成了一片空白。
宇宙、文明、生命、异常、故事、结局……所有被赋予了“意义”和“设定”的存在,
都逐渐褪色、简化,最终化为一片均匀、单调、无法描述、无法记忆的纯白。
没有物质的形态,没有能量的波动,曾经奔流的时间失去了“流逝”的设定,化为静止的基底;
曾经交错的空间失去了“维度”的定义,沦为扁平的平面。
没有“存在”的概念,也没有“非存在”的对比——因为“存在”与“非存在”本身,也是被抹除的设定之一。
这里没有混沌的混乱,没有虚无的空洞,只有一种极致的、绝对的寂静。
它不是“没有声音”,而是“连‘声音’这个概念都从未存在过”;
它不是“没有色彩”,而是“连‘色彩’这个定义都被彻底格式化”。
所有生灵、所有文明、所有故事留下的痕迹,都被这纯白彻底覆盖,仿佛从未在宇宙中留下过任何印记
——就像一张被反复擦拭的白纸,连最淡的笔迹都已消失,只剩下纸本身的、毫无特征的纯白。
那是设定的终点,是意义的绝对零度,是一切叙事被彻底格式化后的、永恒的空白。
光幕在展现这幅图景时,闪烁得愈发剧烈,光芒不断被“空白”侵蚀,边缘的空白缺口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解。
最后,它挣扎着在画面中央显示出一行断断续续、扭曲变形的字符,
每一个字都在被“空白”缓慢吞噬,最终彻底熄灭,陷入长时间的、毫无光芒的黑暗:
【警告:观测行为……加剧……侵蚀……链接……强制断……开……】
诸天万界,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连恐惧本身都几乎被冻结的绝对寂静之中。
阳光依旧照耀大地,微风依旧拂过枝头,可没有生灵能说出“阳光”与“微风”的名称;
亲人依旧在身边陪伴,朋友依旧在耳边交谈,可没有生灵能定义“亲人”与“朋友”的意义。
曾经用来理解世界的概念框架彻底崩塌,曾经用来锚定自我的身份设定化为乌有,
众生如同漂浮在“空白海洋”中的孤岛,连“恐惧”都变得苍白——因为“恐惧”需要“害怕的对象”,而“空白”连“对象”的定义都已抹除。
他们无法绝望,因为“绝望”需要“对未来的预期”;
他们无法哭泣,因为“哭泣”需要“悲伤的意义”。
他们只能麻木地感受着周围的“存在”,却无法为其赋予任何定义,只能在这片“设定真空”中,徒劳地寻找着早已被抹除的“意义”。
这一次,威胁不再是强大的敌人,不是痛苦的结局,不是逻辑的崩溃,
而是所有意义被彻底抹除后,那片连“空无”都无法形容的——空白之狱。
没有人知道光幕是否还会第九次亮起,也没有人知道“空白”是否会继续扩散。
众生只能在这片“意义悬停”的寂静中,等待着两种可能的结局:
要么,“设定”重新回归,世界恢复曾经的定义;
要么,“空白”彻底吞噬一切,所有存在都沦为那片永恒的纯白。
而基金会,这个曾试图“控制、收容、保护”一切异常的组织,此刻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们的收容措施失去了“设定”的支撑,他们的人员失去了“身份”的锚点,他们的使命失去了“意义”的依托。
他们只能握着那些即将失效的“概念强化剂”与“叙事固定锚”,在“空白”的侵蚀下,进行着一场注定徒劳、却又无法停下的抗争。
天幕彻底黑暗,只剩下万界那连“沉默”都无法定义的、绝对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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