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奉旨摸鱼,天下无敌 > 第23章 陆虞候放火 林教头雪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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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冲在床上放了行李、被子,靠着床边生些焰火起来;屋后有一堆柴炭,拿来几块,生在地炉里。抬头看那草屋的时候,只见四周都开裂了,又被朔风吹撼,感觉一阵阵的摇动。林冲道:“这屋怎么能过得一冬?等雪晴了,去城里找个泥水匠来修理。”

烤了一会儿火,还是觉得身上寒冷,寻思:“刚才老兵所说,二里路外有那市井,何不去买些酒来喝?”就在包裹里取了些碎银子,拿花枪挑了酒葫芦,把火炭盖了,取毡笠戴上,拿了钥匙出去,把草厅门拽上。出到大门口,再把两扇草场门反拽上锁了,带了钥匙,信步往东,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一路背着北风而行。

那雪正下得大,还没走到半里多路,看见一所古庙,林冲顶礼道:“神明庇祐,改天来烧纸钱。”又走了一会儿,看见一簇人家。林冲停脚看时,只见篱笆中,挑着一个草帚儿在露天里。

林冲直到店里去,主人道:“客人,哪里来?”

林冲道:“你可认得这个葫芦儿?”

主人看了道:“这葫芦,是草料场老兵的。”

林冲道:“原来如此。”

店主道:“既然是草料场的看守大哥,先请坐;天气寒冷,先小酌三杯,权当接风。”店家切一盘熟牛肉,烫一壶热酒,请林冲喝。林冲自己又买了些牛肉,又喝了几杯,最后又买了一葫芦酒,包了那两块牛肉,留下些碎银子,拿花枪挑着酒葫芦,怀里揣了牛肉,叫声“打扰,”就出了篱笆门,仍旧迎着朔风回去。看那雪到晚上下得越来越大了。

再说林冲踏着那瑞雪,迎着北风,飞也似的跑到草场门口,开了锁,进去一看时,只叫得苦。原来真是天理昭然,保佑善人义士,因为这场大雪,救了林冲的性命:那两间草厅,已经被雪压倒了。林冲寻思:“这可如何是好?”放下花枪、葫芦在雪里;又恐怕火盆内有火炭继续烧起来,搬开破壁子,探半个身子去摸的时候,发现火盆里的火种都被雪水浸灭了。林冲拿手往床上摸时,只拽得出来一条絮被。林冲钻了出来,见天色黑了,寻思:“又没打火的地方,吃的怎样安排?”──想起离这半里的路上,还有个古庙可以安身,“我先去那里睡一夜,等到天亮,再做打算。”

就把被子卷了,用花枪挑着酒葫芦,依旧把门拽上,锁了,往那庙里去。进了庙门,再把门掩上。旁边正好有一块大石头,拨过来抵着门。进了里面看时,只见殿上塑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一堆纸。周围看了一圈,既没邻居,又无庙主。

林冲把枪和酒葫芦放在纸堆上;把那条絮被放开;先取下毡笠子,把身上的雪都抖了;把身上的白布衫脱了下来,早有五分湿了,和毡笠一起放在供桌上;把被子扯过来,盖了半截下身;又把葫芦里的冷酒提过来慢慢地喝,就拿怀中牛肉下酒。

宋清:偷得浮生半日闲,舒服。

正在喝酒的时候,只听见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林冲跳起身来,从壁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起了大火,刮刮杂杂的烧着。当时林冲就拿了花枪,正要开门去救火,只听见外面有人说着话走来,林冲顺势趴在门边听的时候,听见了三个人的脚步响,直奔庙里来;用手推门,却被石头顶住了,再也推不开。三人就在庙檐下站着看火。

其中一个道:“这一条妙计,好吗?”

一个应道:“真的是幸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太尉,一定推荐你们二位做大官。——这次张教头没有理由推脱了!”

一个道:“林冲这次中了我们的妙计!高衙内这病,必然好了!”

又一个道:“张教头那家伙!三番五次托人情去说,‘你的女婿没了,’张教头越不肯应承,因此衙内的病情眼看越来越重了,太尉特派俺两个来请求二位干这件事,没想到现在完备了!”

又一个道:“小人悄悄爬进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他能跑哪里去!”

那一个道:“这会儿差不过烧个八分过了。”

又听见一个道:“就算他逃了性命,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是个死罪!”

又一个道:“我们回城里去吧。”

一个道:“再看一看,最好能捡到他两块骨头回京,到府里去面见太尉和衙内的时候,也会夸我们能干事。”

林冲听到那三个人说话,心里已经有计较,其中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虞候,一个是富安,自己寻思道:“老天保佑林冲!如果不是草厅倒了,我肯定被这帮家伙烧死了!”轻轻的把石头般开,挺着花枪,左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哪里跑!”

三个人都被吓呆了,越着急要跑的时候,越跑不动,林冲举手,“嗑嚓”的一枪,先捅倒了差拨。陆虞候叫声“饶命,”吓的慌了手脚,跑不动。

那富安跑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追上,往后心一枪,又捅倒了。翻身回来,陆虞候却才跑了三四步,林冲喝声道:“奸贼!你往哪里去!”劈胸一提,把他丢翻在雪地上,把枪插在地上,用脚踏住胸口,在身边取出那口刀来,就在陆谦脸上搁着,喝道:“泼贼!我向来又和你没有什么冤仇,你为什么这样害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陆虞候哀求道:“不关小人的事!这是太尉差遣,不敢不来。”

林冲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天你倒来害我!怎么不关你事?先吃我一刀!”把陆谦上身衣服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

宋清:卧槽,这场面过于血腥!但是为何我觉得有点暗爽?

林冲回头一看,差拨刚好爬了起来要跑。林冲按住,喝道:“你这家伙,原来也这样的坏,也吃我一刀!”又把头割下来,挑在枪上。回来把富安、陆谦的头都割下来,把尖刀插了,将三个人头发拴在一起,提进庙里去,都摆在山神面前的供桌上。再穿了白布衫,系了腰包,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的冷酒都喝完了。被子和葫芦都丢了不要,提了枪,就出庙门往东去。

走了不到三五里,只见近村人家都拿了水桶、钩子,前来救火,林冲道:“你们快去救火!我先去报官,马上回来!”提着枪就跑。

宋清:大哥,报官要往西啊,你往城外跑什么?

那雪下得越来越猛,林冲往东去了。大概走了三四个小时,身上单薄,挡不过那冷风,在雪地里看的时候,离得草料场远了,只见前面疏林深处,树木交杂,远远地有几间草屋,被雪压着,在破壁缝里透火光出来。

林冲直往那草屋去,推开门,只见那中间坐着一个老庄客。周围坐着四五个小庄家烤火,地炉里面焰焰地烧着柴火。林冲走到面前,叫道:“众位拜揖;小人是牢城营差安排干活的人,被雪打湿了衣裳,借这里的火烘一烘,万望行个方便。”

庄客道:“你自己烘就行了,有什么妨碍的。”

林冲烘着身上的湿衣服,略有些干后,只见火炭里还煨着一个瓮儿,里面透出些酒香。林冲就说道:“小人身边有些碎银子,望烦卖些酒喝。”

老庄客道:“我们每夜轮流看米囤,现在四更,天气正冷,我们这几个喝都还不够,哪有分给你的。不要指望!”

林冲又道:“只要随便分三两碗给小人挡寒就好。”

老庄客道:“你那人别缠!别缠!”

林冲闻到酒香,越想喝,说道:“没办法,分点吧。”

众庄客道:“好意让你烘衣裳烤火,你还要酒喝!滚!不滚就抓来吊在这里!”

林冲怒道:“你们这帮家伙好不讲道理!”把手中的枪对着块焰焰着的火柴头,往老庄家脸上一挑,又用枪在火炉里一搅。那老庄家的髭须就焰焰的烧着,众庄客都跳了起来。

林冲拿枪杆乱打,老庄家先跑了,庄客们都动弹不了,被林冲追着打了一顿,都跑了。林冲道:“都跑了!老爷快活喝酒!”

土坑上恰好还有两个椰瓢,林冲取一个下来,倒那瓮酒来喝了一会儿,剩了一半,提了枪,出门就走,一步高,一步低,踉踉跄跄,停不住脚。走不到一里路,被朔风一吹,顺着那山涧边就倒了,哪里站得起来。大凡醉人一倒下就起不来,当时林冲就这样醉倒在雪地上。

宋清看林冲倒下不一会儿,众庄客就带着二十多人,拖枪拽棒,都跑草屋下看的时候,发现林冲不见了。又顺着脚印,追过来,只见他倒在雪地里,花枪丢在一边。众庄客一拥而上,在地上抓起林冲来,拿一条绳子绑了,趁着凌晨四点左右,把林冲押到一个地方去。

宋清:我的任务目标要挂了,救还是不救?也不知要押他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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