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奉旨摸鱼,天下无敌 > 第22章 陆虞候放火 林教头雪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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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冲道:“小二哥,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李小二看着林冲就拜,说道:“自从得了恩人救济,资助小人,一路上都没有成功投奔人,没想到兜兜转转来到沧州,投托了一个酒店主人,姓王,留小人在店里做个跑堂。因为见小人勤谨,又能安排得好菜蔬,调和得好汁水,来吃饭的人都喝彩,因此卖买顺当,主人家有个女儿,就招了小人做女婿。现在丈人、丈母都死了,只剩下小人夫妻两个,就在营前开了个茶酒店,因为过来讨钱遇见恩人。不知恩人因为什么事在这里?”

林冲指着脸上刺的字,说道:“我因为得罪了高太尉,惨遭陷害,吃了一场官司,被刺配到这里。现在让我管天王堂,也不知日后如何。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你。”

李小二就请林冲到家里坐好,叫妻子出来拜了恩人。两夫妻欢喜道:“我夫妇二人正没个亲眷,今日得恩人到来,就是从天上降下来的。”

林冲道:“我是罪囚,恐怕玷污了你们夫妻两个。”

李小二道:“谁不知恩人大名!不要这样说。只要有脏衣服,就拿来家里浆洗缝补。”当时就拿酒食款待林冲,吃到夜里送林冲回天王堂,第二天又来相请。因此,林冲和店小二家经常来往,不时送汤送水来营里给林冲吃。林冲见他两口子恭敬孝顺,也常拿些银两给他做本钱。宋清暗暗夸赞林冲耿直厚道,这时候李小二的头像开始闪烁,宋清想知道他准备搞什么花活。

生活突然平淡下来,宋清天天蹲守,非常无聊。光阴迅速,早冬已至。林冲的绵衣裙袄,都是李小二浑家整治缝补。有一天,李小二正在门前安排菜蔬下饭,只见一个人闪了进去,到酒店里坐下,随后又有一人闪进来;定眼看时,前面那个人是军官打扮,后面这个是走卒模样,跟着也来坐下。

李小二进来问道:“客人可要喝酒?”

只见那个人拿出一两银子给李小二,说道:“先收在柜上,取三四瓶好酒来。客人到的时候,果品酒馔,只管拿来,闲话别问。”

李小二道:“官人请哪位客人?”

那人道:“麻烦你给我去营里,请管营、差拨两个来说话。他们问的时候,你只说:‘有个官人请你们说话,商议些事情,专等,专等。’”

李小二答应了,来到牢城里,先请了差拨,一起到管营家里请了管营,都到酒店里。只见那个官人和管营、差拨,两个见了礼。管营道:“素不相识,敢问官人高姓大名?”

那人道:“有信在这里,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先取酒来。”李小二连忙开了酒,赶紧拿去菜蔬果品酒馔。那人叫拿一副劝盘来,喝了酒,相让着分主宾坐了。小二独自一个人疲于奔命,伺候不暇。那跟来的人自己要了热水桶,自行烫酒。大概喝了几十杯,又要了下酒菜铺放桌上。只见那人说道:“我自己有伙计烫酒,只要我们不叫你,你就别过来。我们有话要说。”

李小二答应了,自己到门口叫老婆,说道:“大姐,这两个人来得不尴不尬!”

老婆道:“怎么的不尴不尬?”

小二道:“这两个人的口音是开封人;刚开始的时候又不认得管营;后来我送下酒菜进去,只听见差拨口里说出一句‘高太尉’三个字来,这人莫非和林教头身上有些关系?——我在门前应付他们,你先去阁子背后,听他们说什么。”

老婆道:“你去营中找林教头来认他一认。”

李小二道:“你不知道,林教头是个性急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杀人放火。如果叫他来看见了,正是前几天说的什么陆虞候,他肯罢休?做出事来一定会连累了我和你。你先去听一听,再做打算。”

老婆道:“说得是。”就进去听了一个时辰,出来说道:“他们三四个交头接耳得说话,真的听不清楚说什么。只见那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从跟班怀里取出一帕子东西,递给管营和差拨。帕子里面的莫非是金钱?只听见差拨口里说道:‘都包在我身上,一定要结果他生命!’”

正在说着的时候,阁子里叫道“拿热水来。”李小二急忙去里面换热水的时候,看见管营手里拿着一封信。小二换了热水,添些下饭菜。又喝了半个时辰,算清了酒钱,管营、差拨,先走了;过一会儿,那两个低着头也走了。

四人走了没多久,只见林冲走进店里来,说道:“小二哥,近日买卖可好?”

李小二慌忙道:“恩人请坐,小二现在正要找恩人,有些要紧的话说。”

林冲问道:“什么要紧的事?”

李小二请林冲到里面坐下,说道:“刚才有个开封来的尴尬人,在我这里请管营、差拨,喝了半天酒。差拨口里说出‘高太尉’三个字来,小二心下疑惑,又让浑家听了一个时辰。他却交头接耳,说的话都听不见。最后的时候,只见差拨口里应道:‘都包在我两个身上,一定要结果了他!’那两个把一包金银递与管营、差拨,又喝一会儿酒,各自散了。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小人心里怀疑,只怕在恩人身上有些麻烦。”

林冲道:“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李小二道:“五短身材,白净面皮,没什么胡子,大约有三十余岁。那跟着来的也不高,紫棠色面皮。”

林冲听了,大惊道:“这三十岁的,正是陆虞候!那泼贼竟然敢来这里害我!不要撞见我,不然叫他骨肉为泥!”

李小二道:“只要提防他就行了,岂不闻古人云‘吃饭防噎,走路防跌?’”

林冲大怒,离开了李小二家,先去街上买了把解腕尖刀,带在身上,前街后巷到处去找。李小二夫妻两个捏着两把汗,当晚无事。

林冲第二天天亮起来,洗漱了,带了刀,又去沧州城里城外,小街夹巷,周边找了一天,牢城营里,都没动静;又来对李小二道:“今天又没什么事。”

小二道:“恩人,但愿如此。只是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林冲自己回到天王堂,过了一夜。后来又在街上找了三五天,不见消息,林冲也自己把这事放下了。

到第六天,只见管营叫林冲到点视厅上,说道:“你来这里很久了,虽然看在柴大官人面子上,我也没有提拔你。这里东门外十五里,有座大军草料场,每月只要是交纳草料的,有些贯例钱可以捞取。原来是一个老兵看管。现在我提拔你去那里,换老兵来守天王堂,你在那里找几贯盘缠。你可以和差拨现在就去那里交割。”

林冲应道:“小人现在就去。”当时离开了营中,直到李小二家,对他夫妻两个说道:“今天管营派我去大军草料场管事,你们觉得怎么样?”

李小二道:“这个差事,就很像天王堂。那里收草料时有些贯例的钱钞。平常时候不花点钱,不能得到这差事。”

林冲道:“他们不但不害我,反而给我好差事,正不知有何用意?”

李小二道:“恩人,不要疑心。只要没事救好了。只是去了那里,小人家就离得远了,过段时间有工夫了就来看望恩人。”就在家里安排几杯酒,请林冲喝了。

这个时候林冲的头像开始闪烁,看来还是要继续盯着林冲。两个告别后,林冲自己回到天王堂,取了包裹,带了尖刀,拿了条花枪,和差拨一起辞了管营。两个沿路往草料场去。

当时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又没地方买酒喝。终于来到草料场外,仔细看的时候,周围一圈有些黄土墙,两扇大门。推开看里面的时候,七八间草屋做着仓库,四下里都是马草堆,中间两座草厅。到那厅里,只见那老兵在里面烤火。差拨说道:“管营安排这个林冲来这里,你回天王堂看守,你可以现在就交割。”

老兵拿了钥匙,带着林冲,吩咐道:“仓库里面有官府的封记。这几堆草,一堆堆的都有数目。”老兵都点清楚了堆数,又带林冲到草厅上。老兵收拾了行李,临走的时候说道:“火盆、锅子、碗碟,都借给你。”

林冲道:“天王堂里,我也有些东西在那里,你要就送给你了。”

老兵指着墙壁上挂着的一个大葫芦,说道:“你要是想去买酒喝的时候,只要出了草常,沿东大路去二三里,就有市井。”老兵说完,就自己和差拨回营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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