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海匪女王上岸后,被病娇首辅缠上 > 第32章 她不跪神明,他为她弑神 求收藏 求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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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坛的崩塌声,如同巨兽垂死的哀鸣。

萧云谏脚下踉跄,被碎裂的礁石逼得连退数步,指间的骨笛应声而断。

他死死地抬起头,脸上再无半分从容,只剩下无尽的惊骇与荒谬,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乘舟而来的文弱书生。

“你……你怎么会《潮歌》的终章?”他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嘶哑尖利,“那是唯有萧氏纯血继承者才能解锁的禁律!是神明赐予的权柄!”

海风卷起谢雁廷的广袖,他将那支温润的玉笛收入袖中,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声音比海风更冷,比月光更清:“因为‘龙渊’宝库的第一任守库人,是我的曾祖。你们沧溟会世代奉为神典的《沧溟典》,不过是前朝皇家密库的一卷管理手札。”

话音未落,他微微抬手,身后的赵医正立刻躬身,呈上一卷沉甸甸的青铜轴。

卷轴在月色下泛着幽冷的光,仿佛封印着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真正的‘海眼’,不在海底,而在月咽湾的地底。”谢雁廷的目光越过萧云谏,落在江令潮身上,“开启它,从不需要什么神眷血脉,只需要两把钥匙:一把,是江姑娘你身上的‘海心罗盘’;而另一边,”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一丝权柄特有的沉肃,“是内阁掌印。”

江令潮的目光钉在那卷青铜轴上,所有的迷雾在这一刻被强行撕开,露出了血淋淋的真相。

她忽然发出一声极低的冷笑,那笑声里淬着冰碴:“所以,从头到尾,你们都只是想拿我当一把钥匙?”

她没有等任何人的回答,猛地转身,大步走向瘫软在地的青姑。

她蹲下身,视线与青姑那双浑浊又恐惧的眼睛齐平:“你刚才说,我能唤醒海神——那你现在告诉我,我娘,她是不是也死在这场狗屁‘祭祀’里?”

青姑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最终在江令潮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下,绝望地点了点头:“她……她是上一任‘海心之女’……因为不肯……不肯献祭自己的女儿,被萧氏以‘叛律’之罪,当场处决。”

一瞬间,江令潮眼中的血丝密布,仿佛有岩浆在其中翻滚。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慢得像一帧一帧的画面,右手握住了腰间那柄寸步不离的窄刀。

“锵”的一声,窄刀出鞘,寒光如练。

她没有攻向任何人,而是将刀尖狠狠插入脚下祭坛的裂缝之中。

刀锋与岩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手臂肌肉绷紧,沿着《潮歌》音律在祭坛上刻下的天然纹路,以一种截然相反的顺序,逆向划动!

一圈,两圈,三圈!

当刀尖划过最后一寸石纹,整座礁石岛屿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那座被奉为神迹的祭坛中央,竟从中断裂开来,无数碎石滚落,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盘旋向下的暗梯。

阴冷潮湿的风从地底喷涌而出,带着铁锈与尘埃的味道。

江令潮收刀回鞘,她回头,血红的眼睛看向谢雁廷,声音沙哑:“走不走?”

谢雁廷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他剧烈地咳嗽了一声,却将手中的玉骨伞递给了她,伞面上墨竹依旧,风骨凛然:“我陪你,下地狱。”

地底的世界远比想象中更宏大。

这是一座完全由青铜浇筑的密库,墙壁上刻满了繁复的图腾,最中央的青铜巨门上,雕刻着双月交叠的诡异徽记。

江令潮没有丝毫犹豫,将胸口的“海心罗盘”取出,用力按入巨门中心的凹槽。

罗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与门上的刻度严丝合缝。

谢雁廷走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枚紫檀木方印,沉稳地按在罗盘之下的另一个印台上。

只听“咔嚓”一声,内阁掌印落下,万千机括同时启动。

青铜巨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向两侧开启。

门开的刹那,金光与寒光交织着倾泻而出。

堆积如山的前朝火器、封存在蜡丸里的密档、记录着无数财富的金册……无数足以颠覆整个王朝的秘密,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他们面前。

而在这座宝库的最中央,赫然立着一座巨大而精密的机械造物——“潮律机”。

无数齿轮咬合,管道中流动着水银,它通过复杂的结构模拟《潮歌》的声波,竟能远程操控月咽湾附近的海流与暗礁开合!

所谓的神罚与庇佑,竟是源自于此。

“这就是你们的‘神迹’?”江令潮的眼神冰冷至极,她走上前,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踢在潮律机的底座上,发出震耳的金属撞击声,“不过是一堆会响的铁盒子!”

她在机括的缝隙中,看到了一枚熟悉的东西。

她伸手探入,取出了一枚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斑驳的铜哨。

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是她童年唯一的慰藉。

原来,母亲才是这座“潮律机”真正的核心。

江令潮将铜哨插入机关核心的一个隐秘哨孔——那是只有她母亲和她才知道的、用于紧急关闭的接口。

“嗡——”

整座密库发出一声悠长的轰鸣,所有前朝密档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唯独角落里,一张绘制精详的海防总图与一本封面写着《赤潮兵法》的孤本,完好无损。

“不——!”

萧云谏终于追至地底,看到神殿崩塌,信仰化为一堆废铜烂铁,他发出了杜鹃泣血般的怒吼,“你们毁了海神的意志!毁了沧溟会百年的根基!”

江令潮缓缓转身,将那枚带着余温的铜哨重新挂回颈间,紧贴着心口。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我娘用命护我出海,不是为了让我回来当一个任人宰割的祭品。我的忠诚,只给活人。我的王座,不在阴冷的海底,而在搏击风浪的浪尖!”

话音落下,她挥起窄刀,用尽全力斩向“潮律机”的主轴!

“铛!”

主轴应声而断,整座密库的结构开始失衡,头顶的巨石发出断裂的声响,开始簌簌塌陷。

“走!”谢雁廷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向外冲去。

一块巨石从头顶砸落,他想也不想便将她护在身下,自己的左肩却被落石狠狠击中,鲜血瞬间浸透了月白色的官袍。

江令潮瞳孔一缩,第一次主动伸手,反过来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低声骂道:“你找死吗?”

谢雁廷疼得额头冒汗,嘴角却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值得。你终于……肯牵我了。”

两人踉跄着冲出地底,外面已是天光乍破,海平面上现出瑰丽的朝霞。

赵医正早已率领内阁暗卫将沧溟会的残余教众围剿殆尽。

青姑跪在礁石之上,高高举起手中的骨铃,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幸存的岛民高喊:“双月映海,王归血途——今日,真王已现!真王,非在血脉,而在心火不熄!”

不远处,萧云谏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手中的断笛化为齑粉,他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坠入冰冷的海水,尸身随着浪涛越漂越远。

江令潮立于一艘改装渔舟的船头,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火盆。

她将那本《赤潮兵法》一页页撕下,投入火中。

火光映着她决绝的侧脸。

“我要重建赤潮。”她对着身旁正在包扎伤口的谢雁廷说,“不是海匪,是海卫。”

谢雁廷抚着剧痛的伤肩,闻言却轻笑起来,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运筹帷幄的从容:“巧了,陛下钦点的内阁新政,正缺一位‘南海经略使’。”

他的话音刚落,海天相接之处,数十艘改装过的渔舟破开晨雾,列阵成行。

每一艘船的船头,都用红漆描绘着一只崭新的图腾——并翼而飞的海鸟。

火盆里,最后一页兵法化为灰烬。

长夜的血腥尚未被海水完全涤荡,初升的朝阳便已在海面上投下冰冷而漫长的影子。

新的传说正要启航,但在此之前,还有满海的浮尸需要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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