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殿外钟鸣九响。
消息传开,文武百官每天都顷刻间聚在未央宫外,依品级列于御道两侧,鱼贯而入。
待群臣站定,刘昊才缓步踏上正中御道。
抬眼是雕梁画栋的威严宫宇,低头是黑压压一片俯首的文武百官。
待到登临龙椅,阶下山呼海啸般响起:“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便是大汉天子!
刘昊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沉声道:“诸卿平身。”
“谢陛下!”
百官齐应,窸窣声中陆续起身。
童德本尖着嗓子唱喏:“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微臣有急奏!”
大司农猛地跨步出列,袍角翻飞,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沉稳。
刘昊眉峰微挑:说。
益州遭逢六十年难遇的大旱!
大司农边说边噗通跪倒,额头青筋暴起,
赤地千里,饿殍盈路,已经是白骨皑皑,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求陛下开国库赈灾,救救益州百万生民啊!
什么?!
刘昊指节猛地扣紧龙椅,紫檀木扶手无意间被捏出浅痕。
黄巾之乱的一波刚熄,大汉本就千疮百孔。
若民变再起,必然是第二个黄巾!
可国库早已空得能跑老鼠,拿什么赈灾?
真到那一步...
他这汉帝怕是也混不下去了!
刘昊脑中惊雷炸响,死死按住翻腾的怒火:“何时之事?”
“回陛下,朝廷得报已过一月。”大司农急声回话。
“已过一月有余!”
大司农额头磕红,低头道:“奏章当日便递到中常侍手上!”
“一月……”
刘昊猛地拍碎龙案一角,木屑飞溅中,他霍然起身。
“童德本!”
这声怒喝如惊雷劈下,百官齐刷刷低头,连呼吸都放轻了。
童德本瘫在地上,肥肉抖成一团,涕泪糊了满脸。
“陛下饶命!老奴是怕……怕圣驾忧思过度啊!”
“忧思?”
刘昊一步步走下龙阶,靴底碾过地砖发出沉闷声响。
“益州百姓在旱灾里啃树皮、易子而食,你倒替朕‘忧思’起来了?!”
抬脚,靴尖狠狠踹在童德本心口!
“噗。”
黑血喷溅在地面青砖上。
童德本却在剧痛中突然止住哀嚎,眼中伪装的怯懦瞬间褪去,只剩阴鸷。
“汉律:欺君罔上,瞒报灾情者……”
刘昊的声音像淬了冰。
“株连九族!”
“禁军!拿下!”
周遭禁军拔刀出鞘,锋利的刀锋寒光刺目。
就在刀锋及身的刹那。
童德本突然尖笑出声,佝偻的身子如鬼魅般弹起,袖口两道寒芒直射刘昊面门。
竟是喂了鹤顶红的袖箭!
两大宗师境的禁军立马舍弃捉拿童德本的机会,立马闪身护至刘昊身前。
童德本脸上哪还有半分奴颜。
狰狞笑道:“陛下,您真当老奴是砧板上的肉?!”
“有本事就来拿我!”
童德状若疯魔,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直扑殿门。
在宫里呆了数十年,伺候过前后两任皇帝的他。
比谁都知道周遭皇宫中的护卫力量,硬拼必死无疑。
如今之计,唯有冲出未央宫,凭着他留下的一些后手,才有一线生机!
脚尖已触到殿门龙坎,逃生的狂喜刚爬上眉梢。
一道红影如鬼魅般缠上他身侧。
东方不败玉指轻拈,指尖寒芒乍现,竟比殿外晨光更加刺目。
一针出,天地寒!
童德本汗毛倒竖,猛地拧身变向。
可那道红影始终如附骨之疽,无论他如何腾挪,与他的距离竟然保持分毫不差!
“是你?!”
童德本睚眦欲裂,看清那张绝美却冰冷的脸时,瞳孔骤然收缩。
嗤啦——
一道血线从他脖颈飙出,滚烫的血溅在青砖上,晕开妖异的花。
童德本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原地,双眼圆睁,气息瞬间断绝。
“陛下有旨,便是逃到黄泉,也得拘你回来。”
东方不败声音柔得像情语,人已飘回刘昊身侧。
红衣上连半点血痕都无,仿佛方才只是拈了朵花。
“陛下,奸宦伏诛。”
她微微躬身。
殿内死寂一片。
文武百官望着那具直挺挺的尸体,再看回面无表情的东方不败,背脊阵阵发凉。
这红衣女子,竟是尊索命修罗!
谁能想到,权倾朝野的童公公,会死得如此干净利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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