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是被一阵凄厉至极的尖叫和混乱的撞击声惊醒的。
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拿着凿子在他太阳穴上狠狠敲击。他猛地坐起身，窗外透入的光线并非往常的明亮，而是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暗红色。
“搞什么……”他揉着额角，嘟囔着看向窗外。
下一刻，他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窗外，漫天弥漫着不详的红色雾气，能见度极低，连对面那栋熟悉的居民楼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尖叫声、哭喊声、撞击声、某种野兽般的嘶吼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透过并不隔音的窗户传来，编织成一曲混乱惊悚的交响乐。
“发生什么事了？煤气爆炸？火灾？”陈凡的心跳开始加速，他下意识地抓过床头的手机。
没有信号。时间显示是上午9：17。他通常不会睡这么晚。
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快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拨开百叶窗的一条缝隙向外望去。
街道上一片狼藉。几辆汽车歪歪扭扭地撞在一起，冒着黑烟。更远处，隐约能看到一些身影在踉跄地奔跑，还有一些……则在扑倒那些奔跑的人！
一阵低沉的、持续的撞击声从房门方向传来。
不是敲門，更像是……用身体在撞！还伴随着一种喉咙被撕破后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嗬嗬声。
陈凡的脊背瞬间窜起一股凉气。末世题材的电影、小说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一张扭曲、沾满暗红色粘稠物的脸猛地占据了整个猫眼的视野！眼睛浑浊不堪，布满血丝，几乎看不到瞳孔，只有一种疯狂的、嗜血的欲望。它的额头一下下地撞击着陈凡的防盗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对疼痛毫无反应。
丧尸！
这个词如同冰锥般刺入陈凡的大脑。
他真的遇上了最糟糕的情况！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声更加凄惨的尖叫，紧接着是玻璃破碎和重物倒地的声音，随后，咀嚼血肉的毛骨悚然的声音隐约可闻……
陈凡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缓缓滑坐在地，大口喘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必须冷静！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环顾自己这个不足六十平的一室一厅。这里是老式居民楼的第六层，他唯一的依仗是这道看起来还算结实的防盗门和老旧但装有防盗网的窗户。食物……冰箱里还有一些速冻食品和饮料，橱柜里有几包泡面和饼干，省着吃大概能撑三四天。水，幸好昨天刚交完水费，应该暂时不会停。
但没有武器！他一个普通社畜，家里连把像样的水果刀都没有！
门外的撞击声还在持续，那可怕的嗬嗬声如同跗骨之蛆，提醒着他危险的迫近。
时间在极度紧张和恐惧中缓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小时，也许是一小时，门口的撞击声忽然停止了。
陈凡再次凑到猫眼前。
那个“邻居”似乎被楼下更巨大的声响吸引，正摇摇晃晃地、步伐蹒跚地朝着楼梯口挪去。
机会！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入陈凡脑海。如果这真的是末世，那么每一个机会都必须抓住。这个落单的丧尸，或许是他的第一个考验，也是了解这种“怪物”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它堵在门口，不解决它，自己永远无法走出这个房间！
可是，拿什么对付它？
他的目光在屋内疯狂扫视，最后定格在厨房那根实心的金属晾衣杆上。那是他网上淘来的，分量不轻，长约一米五。
就是它了！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陈凡冲进厨房，取下晾衣杆，入手沉甸甸的，勉强算是件长兵器。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确认了猫眼外的状况——那只丧尸背对着他，正要下楼。
轻轻转动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陈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幸运的是，那丧尸似乎听力并不敏锐，并未回头。
陈凡猛地拉开门，双手紧握晾衣杆，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丧尸的后脑勺狠狠捅去——不，是砸去！捅刺需要技巧和锋利度，砸击更适合这根棍子！
呜！
破空声响起。
或许是危机下的潜能爆发，这一击又快又狠！
然而，他低估了丧尸的“生命力”，也高估了自己长期亚健康身体的力量。
晾衣杆砸在丧尸的后脑勺上，发出沉闷的一声。丧尸被打得向前一个趔趄，却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倒地不起。它猛地转过身，发出一声暴怒的嘶吼，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完全暴露在陈凡眼前，嘴角还挂着一小块破碎的布料和肉屑。
腥臭扑鼻而来！
“操！”陈凡骂了一句，心脏骤缩。
丧尸挥舞着双臂，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速度并不慢！
陈凡下意识地后退，同时胡乱地挥舞着晾衣杆格挡。丧尸的手臂打在晾衣杆上，传来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发麻。
退无可退！背后就是家门！如果被它扑进来，或者引来更多怪物，他就死定了！
绝境之下，肾上腺素疯狂分泌。陈凡双眼赤红，怒吼一声，不再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双手将晾衣杆当作长矛，不顾一切地朝着丧尸的眼窝狠狠捅去！
噗嗤！
一种令人牙酸的、湿漉漉的破裂声响起。
这一次，运气站在了他这边。尖锐的晾衣杆末端奇迹般地捅穿了眼球，深深刺入了大脑！
丧尸的动作骤然僵住，挥舞的手臂停在半空，然后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最终软软地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暗红发黑的、带着恶臭的血液从伤口处缓缓流出。
【成功击杀低级丧尸x1】
一个冰冷、机械、毫无感情的声音突兀地在陈凡脑海中响起。
【每日属性点系统已激活】【每日凌晨0点，自动获得1个自由属性点，可无限累积】【请宿主努力生存下去】
紧接着，一个半透明的、极具科技感的蓝色虚拟面板悬浮在他眼前：
【宿主：陈凡】【体质：0.7（亚健康，缺乏锻炼）】【力量：0.8（手无缚鸡之力）】【速度：0.9（跑个一千米都喘）】【精神：1.1（似乎比常人稍微冷静一点）】【自由属性点：1】【技能：无】
陈凡背靠着门框，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湿了他的睡衣。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看眼前虚幻的面板，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冲淡了杀“人”后的恶心与恐惧。
系统？属性点？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
但眼前的面板，脑海中清晰的声音，以及体内那股因为激烈运动和后怕而产生的虚脱感，都在告诉他这一切无比真实。
他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属性。
“体质0.7？力量0.8？速度0.9？……系统你特么是在嘲讽我吗？”陈凡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那个精神1.1，算是唯一的慰藉？或许正是这点超出常人的冷静，让他刚才没有彻底崩溃。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唯一的【自由属性点：1】上。
这就是希望！
没有任何犹豫。在末世里，自身强大才是根本。刚才与丧尸搏斗的无力感让他刻骨铭心。
加在哪里？
力量！刚才如果有足够的力量，第一棒或许就能解决战斗！力量是生存和战斗最直接的保障！
“系统，加点！加力量！”他在心中默念。
【力量：0.8→1.8】
一股微弱但清晰可辨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尤其是双臂和胸膛，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了细微雨丝的滋润。一种充实感取代了部分虚弱感，虽然远未达到脱胎换骨的程度，但他能感觉到，手里的晾衣杆似乎变轻了一些。
效果立竿见影！
狂喜涌上心头。虽然只是一个点的提升，但在这末日初期，这无疑是巨大的优势起点！
但他很快压下兴奋。楼道里并不安全，刚才的搏斗声可能引来其他东西。
他警惕地扫视了一圈昏暗的楼道，确认没有其他动静后，忍着恶心，迅速将丧尸尸体拖到楼梯拐角处暂时放置，避免堵在自家门口也避免吓到可能存在的幸存者——虽然他觉得这栋楼里可能没几个正常人了。
然后他飞快地退回屋内，牢牢锁死防盗门，甚至还把柜子推过来稍微抵了一下。
背靠着门板，安全感才重新回归。浓重的血腥味和恶臭还萦绕在鼻尖，提醒着他门外世界的残酷。
他再次调出系统面板，看着那变成1.8的力量属性，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和坚定。
末日来了。他杀了一只丧尸。他拥有了一个系统。
未来一片黑暗，但他抓住了一丝微光。
“每天一个属性点……可以无限累积……”陈凡低声重复着系统的说明，冷静的头脑开始飞速盘算，“今天加了一点力量，感觉明显。如果累积起来……”
他的目光扫过冰箱和橱柜。
“食物不多，必须尽快获取更多资源。这栋楼……或许是个开始。”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红雾笼罩的死寂世界，楼下的嘶吼和惨叫似乎稀疏了一些，但并未停止。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而且要更好地活下去！
第一个属性点已经使用，他需要等待第二天凌晨的到来。
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距离下一个属性点，还有11个小时。
这11个小时，他必须确保自己绝对安全，并制定初步的计划。
陈凡握紧了拳头，感受着那微不足道却真实不虚的力量增长，末世的第一天，他终于在绝望中，踏出了挣扎求生的第一步。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