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那场毫无悬念的碾压，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江城大学激起的波澜久久未能平息。
萧无夜的名字和那段被人偷偷录下、剪辑传播的视频，一起成为了校园论坛和私下热议的焦点。
“卧槽！看了吗？那个新来的萧无夜，把校队的萧无明打爆了！5：0！”
“看到了看到了！那动作太帅了！简直是降维打击！”
“原来学霸打球也这么猛？！爱了爱了！”
“听说他是萧家刚认回来的真少爷？以前在贫民窟？”
“贫民窟能养成这样？开玩笑呢吧？这气质这身手……”
风向几乎是一边倒的惊叹和崇拜，间或夹杂着对萧无明不堪一击的嘲笑。
这让刚刚从极度耻辱和挫败中缓过一点劲来的萧无明，再次成为了笑柄，也让他对萧无夜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硬的不行，那就来阴的！
当天晚上，萧无明就咬牙切齿地冲进了萧无锋的书房。
萧无锋正对着电脑处理文件，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白天发生的闹剧与他无关。
“哥！你就看着那个野种这么嚣张？！”
萧无明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现在全校都在看我的笑话！看我们萧家的笑话！你必须想办法弄他！”
萧无锋慢条斯地合上电脑，看向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无明，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遇事要沉住气。一点小小的挫折就让你方寸大乱，以后怎么成大事？”
“沉住气？我怎么沉住气？！那混蛋让我丢尽了脸！”萧无明低吼。
“脸面，不是靠吼叫挣回来的。”
萧无锋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眼神渐冷。
“他风头正盛，硬碰硬不明智。有时候，杀人，未必要用刀。”
他放下咖啡杯，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他不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吗？老鼠巷……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身上怎么可能干净？就算他现在看起来人模狗样，但过去的污糟事，随便挖一挖，总能找到些影子。没有影子，也可以造出影子。”
萧无明眼睛一亮：“哥，你的意思是……”
“穷山恶水出刁民。”
萧无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甚至更不堪的事情，不是很常见吗？只要‘有人’站出来指证，‘有图有真相’，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到时候，他今天有多风光，明天就会摔得有多惨。谁会相信一个品行低劣的人呢？就算他再能说，再能打，也洗不清身上的泥点子。”
“我明白了！”
萧无明脸上露出兴奋而恶毒的笑容，“我这就去办！保证让他身败名裂！”
萧无玉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书房门口，她倚着门框，柔柔弱弱地开口。
“大哥，无明哥哥，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无夜哥哥毕竟刚回来……”
她语气带着担忧，眼神却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
萧无锋看了她一眼：“小玉，你心思细腻，知道该怎么‘无意间’让更多人相信这些话，对吧？”
萧无玉立刻领会，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的，大哥。我会‘担心’无夜哥哥以前是不是受过很多苦，才……才走了些弯路。”
她完美地将抹黑包装成了同情。
一场针对萧无夜的污水行动，在阴暗处迅速酝酿。
第二天，校园论坛和几个活跃的八卦群里，开始悄然出现一些不同的声音。
【标题：理性讨论，某新晋男神真的那么完美吗？】
【内容：听说他以前在老鼠巷那种地方长大诶……那种地方乱得很，偷东西、打架都是家常便饭吧？真的能出淤泥而不染？表示怀疑。】
【匿名爆料：我是他以前的“邻居”，可以证明他以前就是个小混混头子，特别能打，收保护费那种！还进过少管所！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才被萧家认回来的！】
【附图：[一张模糊的远处照片，几个少年在巷口推搡，其中一个人的背影隐约有点像清瘦时的萧无夜]看图！这就是他当年跟人火并！】
【还有哦，听说他手脚不干净，刚回萧家就偷了萧无明少爷一块很贵的表！只是萧家为了脸面压下来了！】
这些帖子一开始只是零星出现，但很快，在大量水军（萧无明花钱雇的）和“热心校友”（萧无玉及其闺蜜团暗中推动）的转发、评论、添油加醋下，迅速发酵。
谣言越传越离谱，细节也越来越“丰富”。
从偷窃、打架，到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仿佛萧无夜在贫民窟的十八年就是一部犯罪史。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对于突然崛起、过于完美的人，总有一种将其拉下神坛的隐秘欲望。
很快，不少嫉妒萧无夜才华和颜值，或者单纯蠢坏的人开始相信这些谣言，并积极参与传播。
“天啊！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贫民窟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人？”
“怪不得那么能打，原来是打出来的！”
“偷东西？吐了！粉转黑了！”
“建议学校查查他！这种人有辱校风！”
论坛上开始出现大量质疑和辱骂的帖子。
课堂外，开始有人对萧无夜指指点点，目光异样。
甚至他去食堂吃饭，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一点，仿佛他是什么病菌。
“看，就是他……”
“听说偷东西还打人……”
“离他远点……”
祁涵城是在学校里和萧无夜走得比较近的人。也是萧无夜目前为止，交的第一个朋友。
此时祁涵城气得脸色发白，几次想冲上去跟人对骂，都被萧无夜用眼神制止了。
“夜哥！他们就这么污蔑你！你怎么都不生气啊！”祁涵城跟在萧无夜身后，急得抓耳挠腮，“要不我找我爸，让他联系论坛管理员删帖？或者我花钱找更多的人骂回去！”
他又开始忍不住想用“霸总”方式解决问题。
萧无夜脚步不停，神情依旧是一片令人看不透的平静，仿佛那些恶毒的语言攻击的对象不是他。
“删帖？骂回去？”
他淡淡瞥了祁涵城一眼，“那不正中了他们下怀？显得我们心虚，只会让谣言传得更凶。”
“那怎么办？就任由他们这么泼脏水？”祁涵城不解。
“泼脏水，也需要容器。”
萧无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让他们泼。泼得越多，到时候反弹得越狠。现在跳得越欢的，到时候摔得越惨。”
他早就预料到对方会有这一手。
从他被接回萧家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明枪暗箭绝不会少。
舆论攻击，是最低级也最常见的手段。
他并非不生气，而是这点程度的诋毁，根本无法撼动他强大的内心。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谣言都是纸老虎。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无谓的争辩，而是冷静地收集证据。
“涵城，”
萧无夜停下脚步，看向这个虽然中二但还算忠心的小弟，“交给你个任务。”
“夜哥你说！”祁涵城立刻挺起胸膛。
“去查清楚，论坛上那几个跳得最凶的爆料ID的真实身份，还有最初传播谣言的那几个水军公司的信息，以及资金流向。
”萧无夜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做得隐蔽点，需要多少钱，跟我说。”
祁涵城眼睛一亮，这种带着点“技术含量”和“秘密任务”性质的指令，让他瞬间兴奋起来，感觉自己成了都市小说里的重要配角：“放心吧夜哥！保证完成任务！我认识几个黑客大佬！绝对把他们老底都扒出来！”
他终于不再提用钱砸人那套了。
萧无夜点点头。
他又拿出一个看似普通的旧手机，快速操作了几下，调出了一个隐藏的界面。
这是他利用这个世界的零件和自己超越时代的知识组装的小工具，具备强大的信号拦截和信息追踪功能。
论坛上的帖子、群里的聊天记录、甚至某些私下的短信电话……都在被他悄无声息地记录、溯源。
那些恶意P图的原始数据、水军的IP地址、转账记录……正一点点被他纳入掌控。
他甚至通过某些特殊渠道，开始搜集老鼠巷当年的一些真实档案记录，以及寻找可能了解“真相”的旧人。
不动则已，一动，他就要那些散播谣言的人，永无翻身之地！
另一边，高梦也看到了那些铺天盖地的谣言。
她皱着眉头刷着论坛，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虽然她总觉得萧无夜那张嘴很讨厌，性格也臭屁得很，但……偷窃？打架斗殴？收保护费？
她脑海里浮现出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睛，以及他即使面对刁难也从容不迫的样子……怎么也无法将他和那些猥琐的词汇联系起来。
“梦梦，你看！我就说他不是好人吧！”
旁边一个闺蜜凑过来，指着手机上的帖子兴奋地说。
“长得人模狗样，原来底子这么烂！幸亏你没跟他走太近！”
高梦抿了抿唇，难得地没有附和，反而有些心烦意乱地关掉了手机页面：“都是些没证据的谣言，别瞎传了。”
那闺蜜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而郑娟，则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萧无夜。
她甚至直接在那个最火的造谣帖下面实名回复：【无稽之谈！我相信萧无夜同学的品行！请停止污蔑！】
虽然很快就被淹没在水军的攻击和嘲讽中，但她态度鲜明。
风暴在酝酿，漩涡中心的萧无夜却依旧我行我素，上课、去图书馆、偶尔去公司转转，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只是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似乎比以往更浓了一些。
他在等。
等谣言发酵到顶点。
等所有牛鬼蛇神都跳出来。
等一个，足以将所有人一击毙命的时机。
复仇，从不隔夜。
但有时候，让子弹飞一会儿，效果会更好。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