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
监狱长办公室的红木门被敲响时。
监狱长正拿起帽子,准备和张队一起去审讯室。
那敲门声急促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让他动作微微一顿。
“进来。”
监狱长沉声道。
一名年轻的狱警推门而入,脸色有些发白。
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本,呼吸略显急促:
“报告监狱长!有…有情况需要向您紧急汇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张队,显得有些犹豫。
“直接说,张队不是外人。”
监狱长李国斌皱了皱眉,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关于监区的风吹草动都让他神经紧绷。
“是!”年轻狱警咽了口唾沫,翻开记录本,语速很快但清晰地汇报起来:
“根据我们安插在各监区的线报和直接观察,犯人秋风…自从回来后,监区内的…的权力结构发生了剧烈变化。”
“几乎所有大小团体的话事人,都或明或暗地向秋风表示了…臣服。”
“不少刺头主动去讨好他,甚至以前东区的‘虎哥’、西区的‘豺狼’,都亲自带了‘贡品’去见他。”
“态度极其恭敬…现在犯人们私下里都在传,说…说这监狱,以后姓‘风’了…秋风几乎没说什么话,也没做什么,但…但所有人都默认了他的绝对权威……”
年轻狱警汇报的时候,声音都带着点颤抖。
显然他自己也觉得汇报的内容极其荒谬却又真实发生了。
监狱长听着,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凝重,最后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
他挥手让年轻狱警下去:“知道了,继续密切观察,有任何新动向,立刻报告。”
“是!”年轻狱警敬了个礼,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监狱长转过身,看向面色同样凝重的张队,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又带着浓浓自嘲意味的笑容:
“听到了吧,老张。”
“还没一个月……秋风现在已经是狱霸了。”
“啊不,不只是狱霸,再给他多一点时间,估计他都快成这高墙里的‘太上皇’了。”
“我现在严重怀疑,要不是身上还披着这身警服,背后靠着国家的暴力机器…我这个监狱长,见了他是不是得鞠躬喊声‘风哥’?”
“说不定哪天心情不好,他还能把我给‘体制优化’了?”
他说的是黑色幽默,但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和一丝被挑衅的愤怒。
但一旁的张队原本就因为之前的挫败而板着脸,一脸不快。
“呵呵……”
听到监狱长这番半真半假的调侃,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不由得气极反笑,摇了摇头:
“老李啊老李,你这想法…他妈的很危险啊。”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那高高的围墙,语气变得有些奇异:
“不过…你还真别说。”
“这要是放在古代哪朝哪代的乱世,就秋风这小子表现出来的这种能耐——这脑子,这手段,这笼络人心、让人死心塌地跟着他干的本事…绝对是一条能翻江倒海的蛟龙!”
“真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别说你了,我他妈要是是个泥腿子,说不定脑子一热,也得跟着他振臂高呼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然后抄起家伙就去干他娘的了!”
“哈哈哈哈!”
监狱长也被他整笑了。
不过笑过之后,是更深沉的严肃。
说笑归说笑,他们比谁都清楚脚下这片土地是怎样的朗朗乾坤,太平盛世。
他们身穿的制服代表的是不容置疑的法律和秩序。
他们的职责和信念,绝不允许他们向任何挑战规则的力量低头。
无论这股力量看起来多么个人英雄主义,多么具有传奇色彩。
“所以,”张队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变得如同鹰隼般锐利,之前那点感慨被更强的责任感和探究欲覆盖。
“审,必须审!而且要狠狠地审!”
“这小子身上藏着的秘密太多了!”
“他怎么出去的?怎么做到的‘隐形’?那笔钱怎么花的?给我们送‘礼’到底想传递什么信号?”
“还有银行那件事…每一件都透着邪性,不弄明白,我这心里就像堵了块大石头,睡觉都不安稳!”
“不把他这层画皮扒下来,你我以后都睡不着觉!”
“我同意!”监狱长重重点头,眼神也变得决绝,“必须问个水落石出!我已经让人去带秋风,还有他那四个铁杆小弟——灵狐、算盘、暗影、情圣,一并过来问话!”
“我就不信,他们是铁板一块,撬不出一点缝隙!”
很快,秋风五人被分别带到了不同的审讯室。
这是最标准也是最聪明的做法,分开审讯,交叉比对供词,利用信息差和心理压力寻找漏洞。
审讯由张队带来的两名资深刑警和监狱长挑选的狱侦科骨干分别进行。
气氛肃杀,问题尖锐而细致,如同编织一张大网,试图困住真相:
越狱的具体时间、每一个步骤细节、使用的工具及其来源、出去后的详细行动路线、藏身的具体地点特征、所有消费记录(金额、地点、方式)、如何精准避开所有天网监控和人眼视线……
审讯过程漫长而煎熬。
刑警们经验老到,时而严厉施压,时而迂回诱导,试图抓住对方言语中的任何一丝矛盾或迟疑。
然而,几个小时下来,当所有审讯人员带着记录汇总到监控室时,结果却令人无比沮丧,甚至有些骇然。
五个人的口供,不能说是高度一致,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时间点说出来的!
或者说,像是一台精密机器打印出来的标准化答案!
这套说辞,简直是漏洞百出,侮辱智商。
但却又奇异地“逻辑自洽”,完美地堵死了所有深入追问的可能性。
让你明明知道他在撒谎,却找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来戳穿。
张队看着汇总过来的审讯记录,气得额角青筋暴起,差点把一沓记录纸摔在手下脸上。
“放屁!"
"统统都在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