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都市狼王传说 > 第37章 我把自己埋进棺材,听见了九个我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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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月的光华如同一层稀薄的纱,笼罩着城郊的乱坟岗。

泥土的腥气混杂着腐朽的味道,钻入陈夜的鼻腔。

他没有用任何工具,只用双手刨开松软的浮土,将包裹着陈七的那张破草席,轻轻放入了这个简陋的坑中。

月光下,他左臂上那三个字——“别信她”,像被烧红的烙铁反复按压,灼痛感直抵骨髓。

每一铲泥土落下,都像是在掩埋一部分的自己。

他与陈七素未谋面,却有一种诡异的血脉相连感。

这种感觉,在他翻出柳曼瑶的尸检报告时,达到了顶峰。

那份报告被他从物证袋里取出,纸张边缘已经有些卷曲。

他指尖颤抖着划过一行文字:死者脑部组织检测出微弱但异常的高频震荡残留。

一行冰冷的铅字,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

他猛地从抽屉里翻出自己三天前在医院做的脑电波图谱,那张记录着他昏迷时大脑活动的纸上,同样有一段无法被医学解释的、陡峭而急促的波峰,与柳曼瑶的脑震荡痕迹,在频率和形态上几乎完全重合。

瞬间,他明白了。

那些在他脑中反复闪现的、燃烧的祠堂、模糊的人影、绝望的嘶吼,根本不是什么记忆碎片。

那是一种被强行植入的“血忆”,一种跨越了时间和肉体的集体感知。

柳曼瑶和陈七的死,不是孤立的事件,他们和他一样,都是这个巨大旋涡中的一部分。

想要看清旋涡的全貌,就不能只在岸边观望。

他必须亲自跳下去,亲历一次完整的死亡,用自己的意识去冲击那坚固的幻象壁垒,才能剥离层层伪装,触碰到那个血淋淋的真实。

殡仪馆的地下停尸间,空气比乱坟岗还要阴冷。

惨白的灯光下,阿九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手里拎着一根粗大的撬棍。

他的沉默像一块巨石,让本就压抑的气氛更显凝重。

老周则哆嗦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牙齿上下打着颤,手里捧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第九具……第九具银棺就在这里了。”老周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指着停尸间最深处那个与众不同的棺材。

它比其他的棺材更亮,也更冷,表面没有一丝灰尘,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日夜擦拭。

阿九没有废话,将撬棍的一端卡入棺盖的缝隙,肌肉贲张,猛地发力。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后,沉重的棺盖被撬开一道缝。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檀香与血腥的陈腐气味扑面而来。

陈夜探头望去,棺材内壁上并非光滑的绸缎,而是密密麻麻刻满了无数扭曲的反向符文,笔画繁复,透着一股邪异。

在棺底正中心,所有符文汇集成一个诡异的阵眼,如同一个等待吞噬祭品的深渊。

这,就是“蜕皮九转”的终章。

“白阎走之前交代过……”老周颤抖着将那把锈钥匙递过来,眼睛不敢看棺材内部,“他说……只有‘钥匙之血’亲自躺进去,才能……才能听见‘祖灵的哭声’。”

陈夜接过钥匙,那冰冷的触感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他的掌心往血脉里钻。

他脱去外套,露出精悍的上身,左臂上那三个黑字在灯光下愈发狰狞。

他不动声色地将一把锋利的匕首藏入后腰的皮带内,然后看着老周和阿九,语气平静得可怕:“我不是去听什么祖灵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口仿佛在呼吸的银棺,低声说道:“我是去听,前面的八个我,是怎么死的。”

说完,他没有丝毫犹豫,主动跨入棺中,躺了下去。

冰冷的金属内壁紧贴着他的后背,那些反向符文仿佛活了过来,针刺般扎着他的皮肤。

阿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与老周合力将沉重的棺盖推回原位。

随着“哐当”一声巨响,世界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与死寂。

紧接着,粗大的铁链被一圈圈缠绕在棺木上,发出的哗啦啦声响,如同地狱的锁魂曲。

黑暗中,陈夜拔出藏在腰后的匕首,没有丝毫迟疑,狠狠划破自己的左手手掌。

温热的鲜血立刻涌出,他反手将流血的手掌按在身下的阵眼上。

血滴渗入符文的凹槽,瞬间,整口棺材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心脏,开始轻微地搏动起来。

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阵眼中传来,他的五感在瞬间被极致压缩,意识如同被投入无底的深渊。

窒息感淹没了他的口鼻,但他却没有挣扎。

下一秒,他的视野诡异地分裂开来。

一边,是无尽的黑暗。

他能“看”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棺材里,胸腔因缺氧而剧烈起伏,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

而另一边,眼前却是一片刺目的火光。

他发现自己被铁链捆绑在一个古老的祭坛上,周围是熊熊燃烧的火盆。

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正用一把锋利的骨刀,一寸寸剥离他身上的皮肤。

剧痛真实得让他几乎昏厥。

他知道,这是百年前的“陈一”正在经历的酷刑。

紧接着,八个不同声线、却同样充满绝望的哀嚎,在他脑海中同时炸响:

“救我……救我!我不想变成它……我不想变成那个怪物!”

血忆彻底暴走。

一幕幕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意识的堤坝。

他“看见”了每一世的“容器”,都被铁钉死死钉在祠堂地下的铜柱上,动弹不得。

一个身穿白衣、仙气缥缈的女人——苏沐清,正站在铜柱前,用一支狼毫笔,蘸着他们的心头血,在他们额头上书写着什么。

他看得分明,每写下一笔,那个“容器”的灵魂就像被抽走了一寸,身体迅速干瘪,眼神中的光芒随之黯淡,最终化为井底那一堆堆冰冷的白骨。

最让他感到窒息的,是第九世的画面。

画面中,那个跪在“蜕皮井”边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与决绝。

他亲手握着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自己心脏。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用尽全身力气,在左臂上刻下了三个字,口中喃喃自语,仿佛在对未来的某个人下达最后的指令:

“别信她……别信她……”

原来,“别信她”不是反抗的口号,而是上一世的自己,留给这一世的……遗言。

现实世界中,那口被铁链紧锁的银棺开始剧烈震动,一丝丝墨汁般的黑血从棺盖的缝隙中渗出,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老周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就想去解开铁链:“不行!快开棺!他要死在里面了!”

一只手如铁钳般抓住了他的肩膀。

阿九死死盯着那口棺材,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紧张:“还不行。他还没出来,说明……他还没‘死透’。”

就在此刻,棺材内,血忆深处,陈夜猛然睁开了双眼!

在幻象中,他没有像前八世那样在痛苦中沉沦,也没有选择逃避。

在苏沐清那支蘸血的笔即将点上他眉心的瞬间,他竟用尽全部的意志力,反手一把抓住了那个“苏沐清”幻影的手腕!

“你写的不是名字!”他对着那张模糊而绝美的脸,用尽灵魂的力量嘶吼道,“是墓志铭!”

刹那间,仿佛镜面破碎,周围所有的幻象——祭坛、铜柱、火光,都在这一声怒吼中寸寸崩塌。

那八道被困在血忆深处的残魂,齐齐停止了哀嚎,猛然回头,空洞的眼眶,尽数望向了他。

“轰——!”

殡仪馆的地下室发出一声巨响,第九具银棺轰然炸裂!

木屑与金属碎片四散飞溅。

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从破碎的棺木中挣扎着爬了出来。

陈夜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左臂上,“别信她”三个字,已经从原本的死寂黑色,变成了仿佛在血管中流淌的赤红,像一道新生的烙印。

他缓缓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片被鲜血浸染、已经化为灰烬的符文,用沙哑的声音低语,像是在对那些逝去的灵魂宣誓,又像是在对自己宣告:

“我不是第九个容器……我是第一个,拒绝归位的人。”

与此同时,在江城某处不为人知的地下祭坛深处,一根连接着巨大血池的古老银管,正有规律地、一滴一滴地往下输送着血液。

突然,一滴与众不同的血液从管口滴落——它不再是陈七那种死气沉沉的血,而是新鲜的,甚至带着一丝微弱而顽强的心跳。

祭坛上方的屋顶,银婆婆伛偻的身影静静伫立,她抬头望着天空中那轮妖异的血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听见了……”

她苍老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散。

“可是……那个声音,也开始听他了。”

棺材炸裂的巨响还回荡在耳边,陈夜踉跄着站稳身体,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感,正从他左臂那片赤红的烙印开始,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血液仿佛被煮沸了一般,在他的血管里奔腾咆哮,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这股热量并非来自伤口,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狂暴的蜕变。

他踉跄一步,扶住旁边的墙壁,剧烈的眩晕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那股陌生的、狂野的力量,似乎随时都要撑破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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