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神》的拍摄进程过半,剧组如同一条精密而高效的流水线,在林澈这个绝对核心的驱动下,日夜不停地运转。高强度的工作节奏并未让团队士气低落,反而在一种“被天才带领着创造奇迹”的亢奋中,越发凝聚。
林澈对自己的表演要求,严苛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一场重头戏:程勇在得知吕受益去世后,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楼梯间里。
没有台词,没有大幅度的动作,全靠眼神和细微的面部表情来呈现那种巨大的震惊、悲痛、自责、麻木以及最终燃起的一丝决绝的火焰。
这条戏,他给自己拍了二十多条。
每一次回看监视器,他都能找出不足。
“眼神里的自责不够深,再来。”
“呼吸的节奏不对,悲痛不是窒息,是那种抽空了的感觉,重来。”
“手指颤抖的幅度太刻意,要的是无意识的生理反应,重来。”
剧组的其他演员,从一开始的震撼,到后来的麻木,最后变为一种学习和敬畏。
他们看着林澈一次次将自己投入那种极致的情绪炼狱中,一次次精准地挖掘出更深层次的表演,仿佛那不是演戏,而是真正的灵魂淬炼。
苏薇薇私下对饰演吕受益的演员说:“看着林总演戏,我都不敢有丝毫松懈。他是在用生命演戏,我们如果只是敷衍,会觉得愧对这个剧组,愧对他。”
这种氛围下,所有演员都憋着一股劲,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
整个剧组的表演水平被林澈无形中拔高到了一个惊人的层次。
他们不是在为导演演戏,而是在和导演一起共生共铸一部作品。
林澈对技术细节的偏执,体现在每一个帧画面里。
为了呈现印度街头的燥热与混乱,他坚持要等到一天中阳光最烈、尘土最飞扬的时刻拍摄,并要求摄影师使用特殊的滤镜来强化那种灼烧感。
剧组成员在近40度的高温下差点中暑,但最终出来的画面效果,那种扑面而来的异域真实感和不安定感,让所有人觉得一切辛苦都值了。
一场夜戏,需要拍摄上海市井小巷的烟火气。
他对灯光组的要求不是“打亮”,而是“塑造”。
他要求灯光师隐藏光源,利用小巷里固有的店铺招牌、路灯、甚至居民窗口透出的微光,来勾勒出人物的轮廓和环境的层次,营造出一种近乎纪录片般的真实质感。
灯光师绞尽脑汁,几乎用上了毕生所学,才勉强达到他口中“勉强及格”的效果。
他甚至对声音部门提出了近乎变态的要求。
要求录音师必须采集现场最真实的环境音。
远处模糊的车流声、近处邻居的炒菜声、甚至冰箱的嗡鸣声。
他不要后期配音的干净,他要那种生活本身的嘈杂与质感。
“观众可能听不清这些声音,但他们能感觉到。”
这是他唯一的解释。
剧组的生活对林澈而言,几乎成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真空”状态。
他的房间就是第二个指挥部。
墙上贴满了分镜图、演员情绪曲线图、场景调度表。
收工后,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反复研究剧本,揣摩角色,规划第二天的拍摄。
那台昂贵的咖啡机成了使用频率最高的电器。
他几乎不参加任何无谓的社交,手机也长期静音,只有张薇和几位核心成员能直接联系到他。
外界的赞誉、质疑、甚至《好声音》持续破纪录的消息,似乎都无法穿透他为自己建立的这层专注壁垒。
吃的永远是剧组盒饭,而且通常是最后一个吃,边吃边看回放。
偶尔的放松,可能就是和苏薇薇、唐馨等核心成员讨论一下某场戏的配乐方向,或者听饰演黄毛的年轻演员讲讲武校的经历,从中寻找角色灵感。
这种极致的专注和自律,无形中也为整个剧组定下了基调。
没有人喊累,没有人抱怨,因为最大的老板比他们所有人都更拼。
在这种高压高标的环境下,整个剧组经历了一场痛苦的蜕变和飞速的进化。
摄影师开始习惯林澈那种“既要呼吸感又要稳定性”的诡异要求,甚至能提前预判他想要的镜头运动。
灯光师能迅速理解他口中“悲伤的冷光”和“绝望的暖光”到底是什么色温和角度。
演员们学会了如何更快地进入情绪,如何信任导演的每一个指令,因为他们知道,林澈的每一个要求背后,都有其深刻的用意和必然能呈现更好效果的把握。
他们不再仅仅是为了片酬和工作而拍摄,而是产生了一种类似于“信仰”的东西。
相信他们正在林澈的带领下,参与一部真正伟大的、足以改变些什么的作品的诞生。
这种信念感,是金钱无法买到的,也是最宝贵的。
……
拍摄接近尾声,最后一场戏:程勇被捕后,无数白血病患者默默站在街道两旁为他送行。
这场戏动用了数百名群众演员,调度极其复杂。
开拍前,天气阴沉,似乎要下雨。
执行导演忧心忡忡地跑来请示:“林总,看这天可能要下雨,群众演员的情绪也不好调动,要不要先保一条简单的?”
林澈抬头看了看天,眼神锐利:“不,等雨。”
“啊?”
“这场戏,就需要这种阴霾压抑的天气!需要那种山雨欲来的沉重感!”
林澈的语气不容置疑,“群众演员的情绪,我来调动。”
他拿起扩音喇叭,没有喊口号,没有说教,而是走到群众演员中间,用平静却充满力量的声音,重新讲述了程勇的故事,讲述了这些患者的故事,讲述了他们拍摄这部电影的初衷。
他的话语仿佛带有魔力,渐渐地,群众演员们的眼神变了,他们不再是被雇来的临时工,他们仿佛真的成为了那些心怀感激、沉默而坚定的患者。
就在这时,淅淅沥沥的小雨真的落了下来。
“天助我也!”林澈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各部门就位!演员准备!我们……一条过!”
雨水落在镜头之上,模糊了画面,却让那种悲壮和肃穆的气氛达到了极致。
所有演员沉浸在情绪中,无声的送别,无声的泪水与雨水交织。
“卡!!”
林澈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监视器前,所有围过来的核心团队成员,看着回放中那震撼人心、完美到无以复加的镜头,全都沉默了,许多人眼眶湿润。
林澈缓缓站起身,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他却浑然不觉。
他目光扫过眼前每一张疲惫却洋溢着成就感和信仰的脸庞,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
“我宣布……”
“电影《药神》……”
“杀青!”
短暂的寂静后,巨大的欢呼声和掌声冲破雨幕,响彻整个外景地!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共同经历了一场炼狱,也共同创造了一个奇迹。
而带领他们创造这一切的,是那个站在雨中,神色依旧平静,眼中却仿佛有星辰大海的男人。
他的剧组生活暂告一段落,但这场征战,还远未结束。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