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在芦苇荡中无声穿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刘波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刚才那钢铁巨兽的影像，哐哧哐哧的声响好像还烙在耳膜上。
他咽了口唾沫，嗓子眼干得发疼。
“影...影大姐...”他声音有点发颤，“刚才那...那铁疙瘩玩意，到底是啥？”
影撑篙的手稳得像铁铸，头也没回：“北凛‘狼主’的亲卫座驾，‘镇岳级’铁甲车。
以蒸汽为力，覆铁甲，载强兵，配速射火铳。平原之上，寻常军阵难挡其锋。”
蒸汽...铁甲车？速射火铳？
刘波感觉自己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被按在地上摩擦。
这他妈是明末？这分明是蒸汽朋克乱入武侠世界！
“不是...你们这世界...都这么玩的吗？”他有点语无伦次，“这玩意...怎么造出来的？这不合...呃，常理啊！”
影终于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看土包子的嘲讽：“单凭北凛，自然造不出。是‘影盟’的手笔。”
“影盟？这又是哪路神仙？”
“一群藏头露尾，却妄想攫取天下的鼠辈。”
影的声音里透着冰冷的厌恶，“他们来自海外，掌握着许多不属此世的奇技淫巧。
火炮、火铳、铁甲船，还有那铁轮车...都是他们提供给北凛，换取矿石、劳力，乃至...疆土。”
刘波听得目瞪口呆。信息量太大，他CPU有点烧。
【ID历史发明家：实锤了！穿越者组织！或者是外星人？】
【ID军宅狂喜：蒸汽坦克！是蒸汽坦克！主播快搞一辆！】
【ID经济学小白：资源换科技？这影盟搞殖民侵略呢？】
“所以...”刘波艰难地消化着，“宫里那帮人，还有你们影卫里那些坏蛋，勾结的不只是北凛，还有这个影盟？”
“不错。”影点头，“里应外合，方能成事。否则，即便有铁甲车，北凛想轻易破关，也没那么容易。”
她顿了顿，语气更沉：“如今狼主亲至，还带来了‘镇岳车’...这意味着，他们不满足于劫掠，而是要彻底吞并，建立所谓的‘新秩序’了。”
刘波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权贵争权夺利的戏码，顶多改朝换代。现在看来，这他妈是亡国灭种的危机！
“那...那怎么办？”他声音发干。
“找到吴阿贵。”影的语气斩钉截铁，“他是影卫里的老人，掌握着大量蛇派与影盟勾结的证据，甚至可能知道影盟的弱点。只有拿到那些东西，公之于众，才能阻止内部继续糜烂，才能让天下人看清真相，合力抗敌。”
她看了一眼刘波：“而你，和你那个...古怪的‘直播’，或许是让真相最快传出去的办法。”
刘波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并不存在的手机，心里五味杂陈。这破系统总算有点用了，虽然是以把他架在火上烤的方式。
小船逆流而上，又行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
影将小船划进一条更加隐蔽的支流，在一片荒芜的河滩旁停下。
“下船。接下来走陆路。”她率先跳下船，动作轻捷无声。
刘波跟着爬下船，腿肚子还有点软。他环顾四周，荒草萋萋，杳无人烟，只有几声乌鸦啼叫，显得格外凄凉。
“吴阿贵...就在这？”他有点怀疑。这地方鸟不拉屎，像个秘密接头的吗？
影没回答，只是走到河滩旁一棵枯死的老槐树下，蹲下身，在树根处摸索了几下。
咔哒一声轻响，一块看似天然形成的泥板竟被她掀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洞口，里面黑黝黝的，透着一股土腥味。
“跟上。”影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刘波看着那黑黢黢的洞口，咽了口唾沫。这怎么看都像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ID盗墓笔记粉丝：主播，这流程我熟！接下来就是摸金校尉环节了！】
【ID幽闭恐惧症：拒绝！我拒绝下洞！】
【ID影卫后勤处（伪）：编号9527安全屋已开启，请尽快进入。】
弹幕还在瞎扯淡，影的声音从洞里冷冷传来：“怕了？”
刘波一咬牙，妈的，富贵险中求！也跟着钻了进去。
洞口下面是一段向下的土阶，走了十几步便到底了。
影擦亮一根火折子，昏黄的光线照亮了眼前的空间——一个不大的地窖，里面堆着些麻袋和木箱，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霉味和粮食的味道。
地窖角落里，一个黑影动了一下，发出苍老嘶哑的声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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