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武等人雷厉风行地开始执行“扫货”计划的同时,陈玄独自一人来到了北镇抚司的演武场。
这里是锦衣卫缇骑平日里操练的地方,此刻空无一人。
夕阳的余晖穿过高墙,在布满兵器划痕的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汗水与尘土混合的独特气味,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严酷与肃杀。
陈玄站在这片广阔场地的中央,缓缓闭上了双眼。
周遭的一切喧嚣都退去了。
他的心神彻底沉入脑海深处那片混沌的空间,意念触碰到了那团代表着奖励的光源。
选择,接收“正气图录”。
“轰!”
没有真实的声音,却胜过世间任何雷霆。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磅礴信息,浩瀚、霸道、古老、苍茫,化作一道实质性的洪流,不是从外界灌入,而是从他神魂的最深处猛然炸开!
这股洪流没有冲击他的意识,而是直接烙印进他的四肢百骸,渗透进每一颗细胞,每一寸筋膜,每一粒骨髓!
《龙象镇狱功》!
五个古朴的大字,仿佛是开天辟地之初便存在的道纹,在他的精神世界中轰然显现。
下一瞬,无数的修炼法门、经脉运转图、气血搬运法、真意神髓……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最原始的本能。
不是学习,是苏醒!
仿佛这门失传已久的无上神功,本就是他与生俱来的一部分,只是在此刻被重新唤醒。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体内的每一块骨骼,都在这股霸道功法的影响下,发出了细微却坚韧的嗡鸣。每一束肌肉纤维,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发出欢快而渴望的颤栗!
力量!
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着他的身心!
陈玄猛地睁开双眼。
两道凝若实质的精光,从他眼瞳中迸射而出,竟在空气中划出两道清晰可见的轨迹,久久不散。
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兵器架上。
他信步走去,随手拿起了一杆再普通不过的精铁长枪。枪身冰冷而沉重,上面还残留着普通缇骑训练时留下的汗渍与刻痕。
就是它了。
陈玄握住枪杆,体内刚刚融会贯通的《龙象镇狱功》内力,仅仅是微微一催。
一股无形无质,却霸道绝伦的“霸王枪意”,以他为中心,冲天而起!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率先从他手中的精铁长枪上响起。
这声音仿佛是一道命令,一个号角。
“嗡嗡嗡——!”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整个演武场上,那数十个巨大的兵器架,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所有插在架上的、挂在墙上的,无论是厚重的斩马刀,还是轻灵的短剑,无论是沉重的戟戈,还是锋利的佩刀,竟在同一时刻,全部剧烈地颤动起来!
它们发出了阵阵高低不同、却同样激越的嗡鸣之声。
那声音里,没有杀伐,没有抗拒。
只有臣服。
只有朝拜!
仿佛无数的臣子,在叩见它们新生的、唯一的王者!
这惊天动地的异象,瞬间打破了衙门的宁静。
“怎么回事?地龙翻身了吗?”
“声音是从演武场传来的!”
数十名留守的校尉、百户,从各处公房、营帐中冲了出来,他们手持兵刃,满脸警惕,以为有强敌入侵。
可当他们冲进演武场,看到眼前那万兵臣服、枪林颤栗的震撼场面时,所有人都僵住了。
他们看到了那无数兵器朝拜的中心。
那个手持长枪,身姿渊渟岳峙的男人。
陈玄。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骇然失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高亢的通报声,尖锐的嗓音划破了长空。
“圣旨到——!司礼监掌印刘公公驾到——!”
众人还没从那神迹般的场面中回过神来,脑子又被这声通报炸得嗡嗡作响。
司礼监掌印?
刘瑾?!
这位权倾朝野,连内阁首辅都要避其锋芒的大太监,竟然亲自来了北镇抚司?
所有人惊疑不定地望向门口,便看到那个身穿华贵蟒袍,面白无须的大太监刘瑾,竟真的亲自陪同着数名小太监,满脸堆着菊花般的笑容,快步走进了演武场。
刘瑾一进来,目光便被场中那万兵朝拜的异象吸引,瞳孔骤然一缩。
但他毕竟是人精中的人精,瞬间便恢复如常,视线精准地锁定在了风暴中心的陈玄身上。
他立刻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上前,隔着老远便高声笑道,声音里充满了亲热与谄媚。
“哎呀,陈大人!”
“您这可真是让杂家好找啊!”
刘瑾的姿态放得极低,完全没有宣读圣旨的架子。他直接从身后一名小太监毕恭毕敬捧着的托盘上,拿起了一份用料考究的烫金地契,和一串沉甸甸、黄澄澄的黄铜钥匙。
他双手将这两样东西,亲手奉到了陈玄面前。
这个动作,让周围所有锦衣卫的心脏都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这哪里是传旨,这分明是献宝!
“陈大人,陛下口谕!”
刘瑾清了清嗓子,微微躬身,用一种庄重而又带着一丝私人亲近的语调,传达道。
“陛下说,您乃国之栋梁,岂能再居于陋室?”
“特将皇城边,原英国公府邸,赐予您!”
他顿了顿,看着陈玄平静的脸庞,又补充了一句,将那份亲近感推向了极致。
“陛下还让杂家给您带句话——”
刘瑾的声音压低了些许,仿佛在分享一个君臣间的秘密。
“让爱卿早日搬入新家,莫再受那寒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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