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婉茹轻声问：“小夜，我……会死吗？”
秦小夜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于婉茹苦笑了一下，又问：“我被感染了，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然后伤害大家，对吧？”
她缓缓拉起手臂的衣袖，露出被咬的伤口——整条手臂已经发黑，像是被墨汁浸染过一般。
“我知道迟早会变成那样，可是……我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夜，我没救了，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一会儿我失控了，你也麻烦。”
她说完，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等待命运的裁决。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呼吸也开始变得紊乱。感染正在迅速蔓延。
秦小夜盯着她，眼神剧烈挣扎。
【还来得及找到进化源吗？我是不是……该直接杀了她？】
她终于动了，伸手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小刀，寒光一闪。
于婉茹听见动静，微微睁眼：“没关系的，小夜，我不会拖累你的。”
秦小夜忽然开口：“于婉茹，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嗯？”她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怎么了？”
“你最好向上帝祈祷，你的运气别太差。”
说完，秦小夜转身走向那只变异狗的尸体，蹲下身，一刀划开它的心脏，开始在里面翻找。
“小夜，你在干什么？”于婉茹声音颤抖。
“不会真这么背吧？这狗等级明明比普通丧尸高，怎么会没有……可恶！”秦小夜低声咒骂。
“小夜……你在找什么？要……要不要我帮你……”于婉茹话还没说完，突然身体一僵，猛地倒在地上，开始抽搐。双眼翻白，口吐白沫。
秦小夜猛地回头，瞳孔一缩，立刻加快动作，在变异体的内脏中疯狂翻找。
【快点……快点出现啊！进化源！】
“小夜！”于婉茹最后一声呼喊，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终于，她在狗的心脏深处摸到了一颗微小的白色水晶球。
她一把抓出，转身冲向于婉茹。
可就在她靠近的瞬间，于婉茹猛然扑来，双眼已彻底失去神采。
“杀了我……”她嘶吼着，下一秒就咬向秦小夜的脖子。
秦小夜咬牙将她狠狠推开，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温柔的女孩，如今已沦为怪物。她握紧小刀，闭了闭眼，猛地挥下——刀光闪过，头颅落地。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进化源，指尖发颤。
“如果……我能早点发现，早点动手，你也许就不会……不会死了。”
她蹲下身，轻轻将于婉茹的眼睛合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只剩她一个人了。
清晨，九点二十七分。
营地门口，秦小夜刚走近，立刻被一队军人围住。
“站住！你是不是被感染了？身上全是血！”一名士兵厉声喝道。
“这些血是怪物的，我没有被咬。”秦小夜平静回答。
“抬起双手！”
她照做了，那士兵看了一眼，低声对旁边的人说：“李濠哥，是个女的，你来检查吧，我不方便。”
李濠走上前，目光落在秦小夜脸上，莫名有些失神。他清了清嗓子，用枪比了比她的胸口：“你自己搜一下，有没有伤口。”
“不是要检查吗？”秦小夜一边说，一边脱下外套，解开领带。
“你……你干什么？”李濠脸一红，声音都变了调。
“检查啊。”她淡淡地回了一句。
“咳咳，她没被感染。”李濠迅速转过身，掩饰尴尬。
其他人仔细检查了她的衣物和身体，确认安全后，放行。
“你可以进去了。”士兵说。
“我来带路吧。”李濠主动上前。
秦小夜系好领带，拿起外套，默默跟上。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李濠边走边问。
“秦小夜。”
“你从哪儿来的？家在哪儿？”
“哪里来的……”她顿了顿，摇头“不记得了。”
“这样啊，等你想起来再说吧。”李濠语气温和了些“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秦小夜沉默片刻，忽然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于婉茹的人？”
“于婉茹？”李濠一愣，“你认识她？她昨天就离开营地了。”
“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秦小夜低声说，随即又问“她为什么要走？”
李濠神色黯淡下来：“食物不够了，分配得越来越少。有些人自己出去找吃的，她也是其中之一。”
秦小夜心头一震——她记得于婉茹曾说“营地很安全的……”原来是在骗她。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找食物？”
“找了，但在半路被拦截了，回不来。”李濠苦笑“我们想去支援，可人手不够。要是全走了，营地就没人守了。”
“这样啊……那挺惨的”秦小夜喃喃。
“六楼还有空房间，你住那儿吧，前面最后一间。”
“谢谢。”
刚推开门，就听见几个女人在激烈争吵。
“不能去！留在营地才是最安全的，余先生会保护我们的！”林侍萍激动地喊。
“我要是不出去找吃的，我爷爷他们都会饿死！还有你爸他们！”周芳不甘示弱。
“反正就是不能出去！去了就是送死！我不想死！”林侍萍声音发抖。
“够了！”李濠喝止，“吵什么？”
“李濠哥……”林侍萍立刻软了语气。
“我们在商量要不要出去找婉茹，她到现在都没回来。”周芳解释。
“我才不去呢！”林侍萍立刻撇清。
“都别吵了。”李濠摆手“这位是新来的幸存者，秦小夜，让她安顿下来。”
“幸存者？呵，又来个吃白饭的。”林侍萍冷笑。
“噢，你自己不是吗？”秦小夜淡淡回了一句。
“你！”林侍萍气得脸红。
“行了！”李濠赶紧打圆场“小夜，你就住这儿吧。”
“欢迎啊，我叫周芳。”周芳热情地笑。
秦小夜没回应，转身就往外走。
“小夜？”周芳追了一句。
“我不想住这儿，再会。”
林侍萍在身后怒吼：“秦小夜，你什么意思！”
走到楼梯口时，她忽然听见七楼传来打斗声。
她快步上楼，站在门口，静静观察。
金莫凡一脚踩碎面包，怒吼：“死废物，你也敢抢老子的东西？”
高洛跪在地上，眼泪无声滑落。
“高洛，你要是肯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饶了你。”金莫凡狞笑。
高洛沉默。
“钻啊！”金莫凡一拳砸在他脸上，鲜血从嘴角流出。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未落，秦小夜推门而入，声音冷得像冰：“住手。”
“哪来的女人？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金莫凡怒吼。
秦小夜根本不理他，径直上前扶起高洛，用手背擦去他嘴角的血。
“为什么不还手？”她问。
“我打不过他……”高洛低声说，眼神空洞。
“不试试怎么知道？”她盯着他，“你连反抗都不敢，是已经放弃了吧？”
“我还手只会被打得更惨……我只是想活着而已……”
“这就是你活着的方式？”秦小夜冷笑，“他说你是废物，一点都没错。”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敢无视我？”金莫凡冲上来。
秦小夜将外套扔给高洛，身形一闪，瞬间将金莫凡按倒在地，小刀抵住他喉咙。
“好……好快……”金莫凡脸色煞白。
“别乱动。”她声音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太厉害了！一招就放倒莫凡！”高洛惊呼。
“女人！你敢杀我，我叔叔绝不会放过你！”金莫凡色厉内荏。
“叔叔？是什么东西。”秦小夜嗤笑。
“姐……姐姐……别杀我！我以后再也不欺负高洛了！”他开始求饶。
秦小夜低头看着地上那块被踩碎的面包，淡淡道：“你把这面包吃了，我就考虑放过你。”
“你！”金莫凡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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