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而治,什么是无为,什么叫有为?”陈景行说道,“我认为,有为和无为是相对而论!”
“樵夫砍柴,有为与斧,无为于木;船夫摆渡,有为与桨,无为于水。他们既是有为,也是无为,但他们都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就是砍柴和摆渡。”
“治国也是一样的道理,君主治国,有为与臣,无为于民!就是说,君主只需要管理好臣子,而不需要事无巨细的去管理百姓!这样依旧可以达到治国的效果。”
“凡人之情,见利莫能勿就,见害莫能勿避。百姓无法做到趋利避害,做出最有利的选择。所以国家没有法律,行事没有章程,天下便会混乱不堪!”
“无论是梁国还是各国的律法,以及我的《均田令》,都是为了让民众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这是道之所符,合乎自然!”
“有了严明的律法,农民就能安心的种地;工人就能规范的制造;商人就能来往;军人就能作战,一切井然有序。”
“所以,无为而治,应当是君无为而臣有为!我等作为臣子,就应该规范律法,为君上分忧!君上只需要任用好臣子,便是大治!这才是真正的无为而治!”
陈景行的观点,一部分来自于穿越前的道家圣人庄子,而另一部分则是来自法家圣人韩非子的观点。
“君无为而臣有为?君无为是无为于民,有为于臣!这……这才是无为而治的意思?”孙仪听到他的话,心神震撼,“难道,我之前都理解错了?”
“我误入歧途了?”孙仪想到这里,突然面色扭曲,口吐白沫。
“他走火入魔了!”敬翔见状,说道。
“孙仪被辩倒了,是真倒了!”学子们见状,看向陈景行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尊敬和害怕。
“孙仪被破法,要是自己不能走出来,说不定今生都无法再近一步!”
“他敢辩法,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这孙仪真是个废物,让他对付陈景行,结果把自己给破法了!”赵东来和王甲心中暗骂,本以为这招可以拿捏朱温凝和陈景行,谁能想到孙仪败的这么快!
“多日的谋划,今天要泡汤了!”青衣党的朝臣们心中不甘,眼下,如果再没有人出来辩倒陈景行,梁国变法将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
陈景行傲立在大殿中央。
“还有谁要辩法?”陈景行看向众人。
朝臣们看向张远,张远低垂眼帘,当做没看到。
那些学子们,则是一个个沉默不语,他们自认为自己的国策不如陈景行,自然不会自讨苦吃。
朱温凝正要敲定国策,这时,学子中又走出来一人。
那人穿着儒服,面带微笑,他先是朝朱温凝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然后自我介绍道:“在下李安,儒家弟子。”
“你有什么国策?”朱温凝询问道。
李安摇摇头,说道:“在下没有国策,倒是有一片梁国之论献上。”
说着,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策论。
“嗯?”众人正察觉不对,公良怀安已经开始念起来。
“《梁恶论》:梁国之恶,穷兵黩武!梁国年年征战,历代君主不体恤百姓,至使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实为大恶!
“是逆种儒生!”一些人已经认出来了他的身份。
“竟然是逆种!”陈景行也很诧异,他来到这个世界,自然了解过这里的一些信息。
所谓逆种,便是离经叛道的学子。
诸子百家修行艰难,想要成名成圣,需要大毅力,大智慧以及大机缘。
这逆种儒生,则能够通过写“污文”,来提升自己的声望。
他们一旦出现,便是人人喊打,一般很少能见到。
想不到今天竟然有逆种儒生混进了学子中,试图趁机污蔑梁国!
“该杀!”刘阳站起来,想要拔剑将其斩杀。
敬翔却拦住他,说道:“莫要冲动,今天乃是定国策,要是当着这么多学子杀了他,梁国的声望也会受损!”
李安桀桀笑道:“他说的对。你们杀了我,梁国的名声就臭了。”
朱温凝站起来,冷声道:“你以为这样寡人就不敢杀你?”
“你可以杀了我,但你没有破我的法,《梁恶论》将传遍天下!梁王国将为天下所诟病!你梁国要是有能耐,就破了我的法,
朱温凝拔出剑,准备将李安诛杀。
李安睁开眼睛,嘲弄的看着他,说道:“陈景行,我所言梁国之恶句句属实,你如何破我的法?”
陈景行语气冷静:“你所言的梁国之恶,是梁国的积弊!但自从君上登基,整顿吏治,教化百姓,变法图强,梁国,将不再是从前的梁国!”
李安笑道:“陈景行,你虽然颁发了《均田令》,但《均田令》真的能治理梁国吗?梁国积弊已久,法制混乱,恶习难改!《均田令》根本无法执行,你在梁国实施,只能是自取灭亡!”
“梁国法治混乱,将至今日止!”陈景行转身看向朱温凝,说道:“王上,臣有一部《法律》,可治梁国!”
“爱卿请说!”朱温凝虽然不知道陈景行想要干什么,但她无条件相信陈景行。
陈景行见状,在一旁的案牍上书写了起来,他一边写,旁边的敬翔一边念。
“为国之道,食有劳而禄有功,使有能而赏必行,罚必当!”
陈景行写完第一句话,学子们便瞪大眼睛,仔细看着陈景行的书写。
“法治者,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
见状,李安心有不安,喊道:“不过是夸夸其谈,言之无物!”
陈景行还在落笔,此时,他已经开始写《法律》第一篇。
《法律》,是中华历史上第一部系统的,完整的成文法典。
陈景行穿越来之后就发现,这个世界《法律》居然没有出现,导致这个世界法治混乱,没有一部经典的法家着作可以参考。。
“《法律》第一篇——《盗法》,王者之政莫急于盗贼,故其律始于《盗》、《贼》。”
陈景行一边写一边念,《盗法》写完。
“《法律》第二篇——《贼法》……”
“《法经》第三篇——《囚法》……”
随着陈景行的书写,敬翔大喊道:“金科玉律!这是写下了传世法典,无数法家都想写出一部金科玉律的法典,他写出来了!”
“什么?”众人听到他的解释,更是目瞪口呆!
“金科玉律啊,就算是法家大学者,也梦想写出的法典!
“不可思议!陈景行不过是二十年华,对法的理解完全超越了我等!”
“金科玉律,这不可能!”李安不敢置信的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