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文心辩场，三问归谬封神时
排水管出口的碎石被一只青布鞋踢开，沈砚伏地爬出，左臂垂在身侧，指节僵硬如枯枝。雨水早已停歇，但袖口残存的湿冷黏在皮肤上，像一层剥不掉的尸衣。他未抬头，掌心先按在青砖地面，残令贴着掌纹微微震颤。
三行古篆在识海浮现：
【论点预设：礼治三纲】
【核心漏洞：民生实证缺失】
【归谬策略：反向数据链】
他闭了闭眼，舌尖抵住上颚，尝到尚未散尽的血腥。昨夜巷战的痛楚还在神魂深处游走，像有铁针在脑髓里来回穿刺。他咬牙，将左臂血渍抹在《文枢典》残页边缘，墨迹遇血泛起微光，系统识别优先级瞬间提升。
三张宣纸摊开，他提笔疾书。第一张写“边军阵亡簿”，第二张列“京畿粮价表”，第三张誊抄“文心塔腐案卷宗”。笔锋未停，纸页自行折叠，羽翼微展，化作三只飞雀藏入袖中。
身后玉牌破风而至，沈砚未回头。
“明日的文心辩，你抽中的是李牧。”裴无咎的声音如冷泉滴石，“他昨日刚交了一篇《礼治天下论》给陆九渊。”
沈砚站定，袖中卷宗轻响。
“所以他的论点里，不会有半句真话。”他转身，左眼血痕已干，裂如蛛网，“学神大人可敢赌一赌，三问之内他能吐出多少伪证？”
裴无咎轻笑，白玉笔在掌心转出一道寒光：“若你输了……”
“文心塔的源纹共振频率，我会调高半度。”沈砚嘴角扬起，像一柄出鞘即见血的刀，“让陆长老亲自尝尝，被自己喂养的怪物反噬的滋味。”
裴无咎眸光微动，未答，身影已退入晨雾。
文心辩场青砖泛冷，李牧立于台心，九品文心折扇展开，三十六道文气如孔雀开屏。扇面微动，虚影浮现《战典》残章。
“沈子渊可知，前日边军来报，三十万将士因屯田不利冻毙于关外？”他语调悲悯，眼中却掠过一丝紫芒，“此乃礼法不严之过！”
沈砚一步踏出，染血卷宗甩向半空。
“去年冬，李公子名下的‘裕民商行’往边关运送三万石霉米。”卷宗自动悬浮，红色批注浮现，“每石扣除二十两运耗，实发米粒半数生虫——阵亡将士临终前，啃的是你发的霉粮。”
折扇引动的《战典》光效骤然扭曲，李牧脸色一变。
系统提示浮现：
【检测到典籍篡改】
【最优解：调用反源纹阵】
沈砚指尖微动，暗结阵印。第二张宣纸脱袖而出，化作火鸟扑向折扇。
“第二问——”他声如断铁，“若礼治能富民，为何京畿米价三月涨十倍？而李公子在城南的‘济世仓’，却存着二十万石官买陈米？”
折扇调取的《户典》数据流轰然崩溃，李牧额头渗汗。扇骨突然爆出紫色电弧，观礼台上传来一声闷响，裴无咎猛地站起。
“伪源纹……他竟被种了噬心纹！”裴无咎低语。
沈砚第三步踏出，阵印全开。第三张卷宗轰然展开，数百个血手印浮空，皆为文心塔执事按下的受贿凭证。
“最终问——”他声压全场，“若礼治能正心，李公子收受陆九渊三万两银票的凭证，为何会有文心塔执事的指纹？”
折扇“咔嚓”断裂，李牧浑身抽搐，皮肤下紫纹游走如蛇。观礼台惊呼四起，他踉跄后退，残扇刺入掌心，血混着紫液滴落青砖，冒起黑烟。
裴无咎白玉笔点地，文气如潮，将紫电压回地面。他目光沉沉看向沈砚：“你如何得知他收贿的细节？”
沈砚拔出折扇残片，血滴在砖上，腐蚀出坑。
“他昨日与陆九渊密谈时，忘了收起袖中的‘同心锁’。”他亮出玉牌，“这东西，能复现三日内接触者的记忆残片。”
裴无咎玉笔微颤。观礼台某处，瓷器碎裂声突兀响起。
沈砚转身离场，系统冷光在身后拖出长影：
【文心辩场胜者：沈砚】
【检测到陆九渊神魂波动】
【是否启动追踪推演？代价：右耳失聪十二时辰】
他未回应，只将染血的折扇残片抛向空中。白玉笔光效划过，残片化作飞灰，飘向文心塔底。
“父亲，你看见了吗？”他低语。
掌心玉牌突然发烫，浮现新字：
【砚儿，文枢阵的钥匙在你袖中】
远处钟楼晨鼓响起，裴无咎的白衣已消失在观礼台尽头。
沈砚摸了摸左袖，三张归谬卷宗正泛着微光。塔底逆流源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像一张正在苏醒的巨口。
他的手指抚过飞雀纸翼，纸面微震，仿佛即将破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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