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执笔破天机文道我为尊 > 第170章:府学风云,窃名风波卷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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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明的指尖刚触到文策堂的门环,铁皮的凉意便顺着指腹爬上了手腕。他没停,推门而入。

堂内已有十数人,世家子弟围坐案前,谈笑间墨香浮动。文书吏见他进来,眼皮一抬,手中卷宗“啪”地拍在案上。

“周明,三日前夜盗文渊阁《文枢典》残卷,与‘三杰同党’勾结,证据在此。”他抽出一张纸,高高举起,纸面墨迹未匀,边角微卷。

周明没动。

他只看了那纸一眼,目光停在“渊”字末笔——笔直下收,毫无挑锋。昨日陈公子策论里,“渊”字收尾那一勾,像刀锋挑起半片月牙,他记得清楚。

他走近,袖口擦过案沿,沾了点昨夜未擦净的墨渍。

“这字迹,”他开口,声音不高,“与陈公子昨夜策论,同出一手。可调卷比对。”

满堂哄笑。

“寒门竖子,也配指我笔迹?”陈公子冷笑,折扇轻摇,扇面绘着“文统承脉”四字,墨色饱满。

周明不看他,只对主考文官拱手:“若不敢比,便认伪录为真——敢问大人,文道之基,是证据,还是出身?”

笑声戛然而止。

文官眉头一跳。他想起三日前金殿诏书上那句“文载公理”,想起文渊阁顶那道冲天光柱,想起百姓抬手执笔时颤抖的手指。

“取卷。”他沉声。

两纸并列案上。一为“偷书录”,一为陈公子策论原稿。笔锋转折处,墨渍晕染角度一致;一处误删补笔,连墨团大小都分毫不差。

陈公子脸色变了。

“我乃世家嫡子,岂会仿造文书?定是尔等设局陷我!”他猛击案几,折扇“啪”地断裂,坠地成两截。

周明弯腰拾起半截扇骨,指尖抚过扇面“文统承脉”四字,忽而一笑:“陈公子惯用‘渊’字末笔上挑,而此录中‘渊’字笔直下收——非你亲笔,谁人能改?”

他将两纸并举,举至堂中高烛之下。

烛火一晃,映出纸背透出的暗纹——那是府学文书堂特制笺纸才有的水印,唯有主簿与监考方可调用。而陈公子,正是主簿之子。

全场死寂。

一名学子低头看自己袖口,那里沾着同样的水印墨痕。他忽然觉得手心发烫。

周明将纸卷轻轻放回案上,转身欲走。

“站住!”陈公子嘶声,“你怎会注意这些细节?谁教你的?沈砚?谢昭?还是——”他眼神骤缩,“你见过启明?”

周明脚步一顿。

他没回头,只道:“我爹是农夫,不识字。可他临死前攥着我的手说——‘你要替我说话。’”他顿了顿,“所以我学会看字,不只看内容,也看墨色、笔锋、纸纹。”

他说完,抬手摸了摸袖中那张被退回的借阅单。纸角还沾着一点烛泪,是他方才不动声色蹭上去的——为了确认文书吏递出“偷书录”时,是否用过同一支烛台。

他走了出去。

门在他身后合上,木栓落下的轻响,像一句无声的判决。

廊下,谢昭靠在柱后,墨衣贴着青砖,袖中残策微微发烫。她指尖掐着策角,默念三问:“无师自通?有人指点?还是……系统择新主?”

她看见周明出门后没看一眼欢呼的人群,只低头凝视自己指尖——仿佛在复盘每一步推演。

她唇角微扬。

“打脸够快。”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脚步声。两名府学执事匆匆而来,手中捧着一叠新录名册。

“谢监,新卷已整理完毕。”一人躬身,“只是……周明借阅《文枢典》的申请,被陈主簿批了‘暂缓’。”

谢昭接过名册,翻到那一页。申请单下方,一行朱批刺目:“疑涉禁卷,待查。”

她合上册子,轻轻一拍。

“《文枢典》残卷,共七篇,现存府学藏书阁东三架。”她淡淡道,“即刻起,开放借阅,无需审批。”

执事一愣:“可陈主簿他——”

“我说了算。”谢昭转身,墨色深衣扫过石阶,“另外,把今日‘偷书录’比对全过程,抄三份,一份送文策院,一份贴府学公告栏,一份——”她顿了顿,“送进文渊阁。”

执事领命而去。

谢昭站在廊下,望着周明离去的方向。少年背影清瘦,步伐却稳。他袖口磨出的毛边,在风里轻轻摆动。

她忽然想起沈砚第一次进府学的样子。也是这样,袖口破了,却把笔攥得死紧。

她从袖中取出残策,焦边微卷。她没打开,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那道裂痕。

裂痕深处,一点金光闪过,快得像错觉。

周明走在回舍的路上,手指在袖中反复描摹“渊”字的笔顺。他记得烛光下那处补笔的墨团,记得水印的走向,记得陈公子折扇断裂时,扇骨落地的角度。

他忽然停下。

前方石阶上,一张纸被风吹起,一角压在青石缝里。他弯腰拾起,是半张废弃的策论草稿,字迹潦草,写着“文统不可违”五字。

他盯着那“文”字起笔——顿挫太重,像是刻意模仿某种风格。

他折起纸,塞进袖中。

远处钟声响起,府学闭门时辰将至。他加快脚步,拐过回廊时,听见有人低语。

“……那小子,真敢掀桌子?”

“陈公子面子扫地,今晚怕是要发难。”

“嘘,小点声,谢监的人就在附近。”

周明没停,只把手伸进袖子,摸了摸那半张草稿的折痕。

他记得,陈公子昨夜策论,开头第一句就是“文统不可违”。

他继续走。

风卷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别着的一支旧笔。笔杆发黑,像是被火燎过,笔尖却磨得极锋利,闪着冷光。

他回到舍中,吹灭油灯,坐在榻上。

窗外月光斜照,照在桌上摊开的《文心策要》上。他没看那书,只盯着自己影子在墙上的轮廓。

影子忽然动了。

不是他动的。

墙上的手影缓缓抬起,指尖指向书页某处。那里写着:“笔迹如心,伪者必露破绽。”

周明猛地回头。

屋里没人。

他再看向墙,影子已恢复正常。

他盯着那行字,良久,抬手在空中虚划一笔。

是“渊”字。

最后一笔,他故意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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