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级长会议设在地下三层的石质议事厅，墙壁嵌着幽绿的荧光蘑菇，将七张雕花石桌照得泛着冷光。
弗林特站在长桌首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特意提前半小时来，把波尔特昨晚的汇报誊写在羊皮纸上，此刻正摊开在斯内普教授常坐的主位前。
教授。当黑披风扫过门槛的声响传来时，弗林特立即站直，关于一年级生科尔维斯·赛尔，我认为有必要向您汇报。
斯内普的目光像淬过毒的银针，先扫过摊开的羊皮纸，再慢条斯理抬向弗林特泛红的耳尖：说。
他连续三周深夜出现在走廊！弗林特从袍底抽出一叠记录，每一页都画着歪扭的时间线，上周三禁书区，本周二魔药教室，昨晚甚至在天文塔——级长的职责是维持秩序，可他的行为完全不符合斯莱特林的...
符合不符合由我判断。斯内普的声音像碾碎的蛇毒草，弗林特的话卡在喉咙里。
教授指尖划过羊皮纸边缘，突然停在某处：波尔特记录的足迹追踪咒断裂于禁书区门口，你说是因为赛尔用了炼金阵？
是！波尔特从弗林特身后挤出来，喉结上下滚动，我亲眼看见青石板缝里嵌着银铜片，刻满那种歪歪扭扭的符号——和他袖口绣的一样！
科尔维斯垂着的睫毛轻轻颤动。
他站在长桌末位，黑银相间的斯莱特林领带松松垮垮搭在锁骨上，活像被拎来训话的倒霉蛋。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掌心正抵着大腿内侧的炼金阵——那是用月长石粉末混着蛇血画的，能屏蔽五米内的摄神取念波动。
赛尔先生。斯内普突然转向他，黑眸在阴影里发亮，解释。
科尔维斯抬起头，眼底像浸了黑湖的水：上周三我在找《魔法史》的参考资料，禁书区入口的铜片是家养小精灵多比塞给我的，说能防博格特。他从袖中摸出半块岩皮饼，多比总爱用旧铜片换甜食，教授可以问费尔奇先生，他上周清理过三次走廊铜片。
弗林特的指甲掐进掌心。
这小子明明知道费尔奇最烦家养小精灵乱捡东西！
他扫过斯内普逐渐冷下来的脸，急得额头冒汗：可他的夜间活动......
一年级生对城堡好奇很正常。斯内普将羊皮纸推回，除非你能证明他违反了《霍格沃茨学生守则》第十七条。他的目光扫过弗林特攥紧的拳头，或者......你有别的目的？
会议结束时，科尔维斯跟着人流往外走，能听见弗林特在身后粗重的喘息。
他拐进螺旋楼梯，指尖轻轻敲了敲墙壁——三长两短的节奏。
墙缝里立即探出一只尖耳朵，多比的灰脑袋挤出来，爪子里攥着块新烤的岩皮饼。
多比没说错，弗林特每周三亥时三刻都会去旧楼梯！小精灵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他带着个黑布袋，和那个红头发的魔药助教说话，布袋里有会动的东西！
科尔维斯接过岩皮饼，掰碎撒在楼梯转角。
多比立刻扑过去捡，尾巴尖却被他轻轻拽住：今晚亥时，旧楼梯第三级石阶背面，帮我撒点东西。他递过一个小羊皮袋，磷粉和蝙蝠粪的混合物，按我画的阵图撒。
多比捏着袋子直点头，灰毛蹭过他手背：多比相信主人！
主人给的岩皮饼比马尔福少爷的甜十倍！
周三的夜色来得格外早。
科尔维斯缩在魔药教室后排，看斯内普演示缓和剂的搅拌手法，目光却不时扫向窗外——当教堂的铜钟敲响第九下时，他看见弗林特的身影闪过走廊，黑袍下的布袋鼓鼓囊囊。
亥时三刻，旧楼梯的阴影里飘着潮湿的霉味。
弗林特摸着墙往下走，护符在颈间发烫——那是家族传了三代的青铜蛇，能屏蔽低级追踪咒。
他数着台阶：第三级，第四级......
突然，脚底像踩了摊融化的蜂蜜。
弗林特瞳孔骤缩，双臂乱挥却抓了个空。
石阶在他脚下变成滑不留手的冰面，身体不受控制地翻滚，撞在扶手上的剧痛让他闷哼出声。咔嚓一声，扶手断裂的木刺扎进手背，他死死攥住布袋，可曼德拉草根还是哗啦啦滚了一地——那些泛着紫斑的根须正扭曲着，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什么人？！费尔奇的提灯照亮楼梯，他那只秃鹫般的鼻子立刻皱起来，酒气？
弗林特·马库斯，你居然敢在城堡里喝酒！他弯腰捡起一根曼德拉草根，瞳孔猛地放大，还有违禁品！
用曼德拉草提炼抗昏眩剂，这是魁地奇比赛禁止的——
不是酒！弗林特疼得冷汗浸透衬衫，左臂软塌塌垂着，我是来......
跟我去校长室。费尔奇揪住他的后领，斯内普教授会很高兴知道他的级长干了什么好事。
科尔维斯是在费尔奇的脚步声消失后出现的。
他从阴影里走出来，魔杖尖跳动着幽蓝的光：脱臼了。他蹲下身，手指按在弗林特肘弯，需要止血咒和固定绷带。
弗林特想骂，可当那道温暖的白光覆上伤口时，疼痛竟像被揉碎的纸团。
他盯着科尔维斯熟练的手法——这根本不像是一年级生能有的魔药课水平。为什么帮我？他哑着嗓子问。
斯莱特林不内讧。科尔维斯将绷带系成蛇形结，但级长先生，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下次走楼梯，记得看看台阶背面。
弗林特的冷汗又冒了一层。
他望着科尔维斯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对方袖口闪了闪——是银线绣的炼金阵，和波尔特说的禁书区铜片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次日清晨，科尔维斯站在斯内普办公室门口。
他捧着一卷羊皮纸，上面用银墨水画着魔药分子结构，边角还沾着星尘粉末——那是艾拉拉昨晚帮他验证的星尘硫磺法变形版。
镇痛顺气剂的优化配方。他将羊皮纸放在黑檀木桌上，用月长石研磨代替硫磺，能减少30%的副作用。
斯内普的指尖划过配方，眼尾的皱纹微微一动。
他抬头时，正看见科尔维斯垂着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般的阴影——像极了某个故人认真时的模样。下周魔药展。他说，如果你能当众调制成功......
禁书区三日权限。科尔维斯接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期待。
斯内普的嘴角几乎没动：聪明的孩子。他抽出羽毛笔在配方上画了个蛇形标记，去准备吧。
科尔维斯退到门口时，听见背后传来翻书声。
他摸了摸胸前的项链——那是用弗林特护符上刮下的铜屑做成的，此刻正微微发烫。
禁书区最深处，《古代炼金术与元素嬗变》残卷的位置，他早已在多比的地图上标得清清楚楚。
魔药展当日需要的月长石，他昨天夜里已经让多比去厨房找了。
那些被丢弃的边角料，正躺在他的抽屉里，沾着淡淡的奶油香——正适合研磨成最细腻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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