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夹杂着小溪“哗啦啦”的水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天边，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猛地睁开眼，悄悄从石缝中望去，心头一震。
十几只野猪，正聚集在河边，疯狂地抢食着他撒下的玉米和红薯。
猪群的体型，可以明显地分为三类。
两只最大的，体型跟小山似的，每一头都得有三四百斤。
其中一头公的，体型更大，黑黢黢的，嘴里伸出两根森白的獠牙。
它身上裹满了干涸的泥浆和松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穿了一层防弹板。
还有三只中等体型的，大概两百斤左右，跟家猪差不多大。
剩下的，则全是四五十斤的小野猪和刚出生没多久的猪仔。
猪群抢食得非常激烈，几只小猪仔甚至被挤得掉进了小溪里。
陈向阳端起猎枪，瞄准了过去。
他现在的位置，只能打到那些小猪，不划算。
他深吸一口气，趁着一阵风刮过，枯枝败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悄无声息地从岩石后匍匐出去，朝着那两头大家伙的方向，一点点地挪了过去。
就在他靠近的时候，那两头正在进食的大野猪，突然停下了动作，警惕地抬起头，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它们闻到人类的气味了。
风，正从陈向阳这边，吹向猪群。
空气瞬间凝固。
但那玉米和红薯的香味实在太诱人了。公野猪只是不耐烦地哼唧了一声，便又低下头，继续大口地吃了起来。
就是现在！
陈向阳抓住机会，猛地从斜对面的草丛里冒了出来。
他抬起手，枪口稳稳地对准了那头公野猪的脑袋。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超级猎枪在近距离下，爆发出了恐怖的威力。
几十颗钢珠组成的弹丸，瞬间将公野猪的脑袋轰开了一个拳头大的洞。
它庞大的身体摇晃了几步，轰然倒地，暗红色的脑浆混着血，从伤口里流了出来。
剩下的野猪群发出一片惊恐的嘶鸣，四散奔逃。
那头母野猪跑出十几米后，发现自己的伴侣倒在了血泊中，它停下脚步，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竟然调转方向，红着眼睛，朝着陈向阳猛冲了过来。
陈向阳冷静地端着枪，没有丝毫慌乱。
他静静地等着，等那头母野猪进入最佳的射击范围。
“砰！”
又是一枪。
巨大的母野猪，在距离他只有不到两米的地方，轰然倒地。
庞大的身体，甚至震起了一片尘土。
陈向阳端着枪，警惕地巡视了一圈，确认剩餘的野豬已經逃得無影無踪。
……
那两头野猪在雪地里挣扎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才彻底没了动静。
陈向阳上前查看，心里估算了一下。
公的那头，膘肥体壮，绝对超过四百斤。母的那头小一些，但三百斤也只多不少。
他打定了主意，母的这头留着带回家里吃，公的这头，就地宰杀了，放进随身空间里，当自己的口粮。
天色刚蒙蒙亮，他先是将那头完整的母野猪收进了空间。
然后，他从背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杀猪刀，走向那头公野猪。
野猪的皮毛又厚又硬，他费了老大的劲，才在它脖颈处划开一道口子。
他特意把猪头拖到一个远离小溪的土坑边，让猪血顺着坡度流进坑里。
等血放得差不多了，他又开始处理内脏。
猪下水这东西，处理起来太麻烦，又是灌血肠又是做腊肠的，他没那闲工夫。
他干脆利落地将猪下水全部掏空，连同猪血一起，埋进了土坑里，又用枯枝败叶仔细地盖好。
等他把这头四百多斤的公野猪分割完毕，全部收进空间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他饿得头眼昏花。
他在附近找了片空地，捡了些干枯的树枝，升起一堆火。
既能取暖，又能烤肉。
野猪肉放了血，但那股土腥味还是很重，根本没法生吃。
【叮！消耗50功德点，购买烧烤铁签一套。】
他从空间里取出五斤分割好的野猪肉，切成大块，用铁签子串了起来，撒上盐巴和一些简单的小料，架在火上炙烤。
肉块被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进火里，腾起一阵阵香气。
他一边烤，一边吃，风卷残云一般，五斤多的野猪肉下了肚，才总算有了饱腹感。
他仔细地将火堆熄灭，确认不会有任何隐患，这才走到树林边。
他给大青马喂了些玉米和红薯，又把它牵到小溪边，让它喝了个饱。
一人一马，吃饱喝足，慢悠悠地踏上了回城的路。
……
下午三点多，马车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南锣鼓巷附近。
陈向阳正准备找个僻静的胡同，把那头母野猪从空间里弄到马车上，一抬头，却看到了街边“街道派出所”的牌子。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户口还没办。
再想到家里人那副不待见自己的样子，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单立户，分家！
他把马车停在路边，带上自己的档案，走进了派出所。
传达室的老大爷给他指了路，他来到户籍科。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正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报纸。
“同志，我退伍回来，变更一下户籍。”
那中年人抬起头，接过他的材料看了看，“不认识你，不过街道办那边刚打来电话。你先去隔壁街道办一趟。”
他把材料递回来，多问了一句：“户口是转回原户，还是单立户？”
“单立户。”陈向阳回答得斩钉截铁。
街道办和派出所就隔着一道月亮门。
陈向阳刚走进去，就被一个五十多岁，面相和善的胖女人给喊住了。
“哎，你不是向阳吗？”
陈向阳一愣，随即认了出来。
这是他以前的哥们儿，潘鹏程的妈，魏金菊。
前身嘴甜，以前没少管她叫“干妈”。
“魏大妈，是我。”
“你这孩子，回来也不说一声！”魏金菊笑眯眯地把他拉到一边，“轧钢厂的杨厂长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说你昨天走得急，分房的事还没跟你交代清楚。”
分房？
“厂里说了，你这样的战斗英雄，是咱们工人阶级的骄傲，必须享受福利。这不，给了两个住房指标，让你自己选。”
魏金菊拿出一张表格。
“一个，就在你们那个四合院，后罩房，面积小点，采光也不太好，但离你爸妈近。另一个，在帽儿胡同，是个倒座房，面积大，采光也一般。”
“我要四合院那个。”陈向阳想都没想就做了决定。
“好嘞。”魏金菊立刻在表格上填好了地址和所属人信息，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崭新的房本和一串钥匙，塞到他手里。
“鹏程呢？最近怎么样？”陈向阳顺口问了一句。
“那小子，在百货商厦后面的旧货市场里上班呢。”
寒暄了几句，陈向阳拿着房本和钥匙，回到了派出所。
户籍科那个秃顶男人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态度立刻变了。
他麻利地在户口本上登记好了新的住房地址。
手续办完，陈向阳正式从陈家单立了出来，有了自己的房子。
他找了个没人的胡同，将那头三百多斤的母野猪从空间里弄到马车上，用麻绳捆好。
他哼着小曲，架着马车，重新驶向南锣鼓巷。
马车刚一进胡同，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一群正在玩耍的小孩，看到马车上那头巨大的野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尖叫着跟了上来，又跑又跳。
陈向阳把马车停在四合院门口，正准备进门叫人出来帮忙抬猪。
一抬头，正好撞见三大爷阎阜贵从院里走了出来。
他提着一个白铁皮水桶，手里拿着一根自制的鱼竿，脖子上围着厚厚的棉围巾，手上还戴着手套，一副要去冰钓的架势。
他一出门，就看到了马车上那头小山似的野猪。
他当场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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