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四合院上空盘旋的寒风，被一阵刺耳的声音撕开了一道口子。
是皮带抽在皮肉上的闷响。
“啪！”
“两个废物点心！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让你们扫个院子都扫不干净！”
刘海中洪钟般的咆哮从自家屋里炸开，震得窗户纸嗡嗡作响。
“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
“啪！啪！”
又是两下，声音又狠又脆。
孩子的哭声被压抑在喉咙里，变成了痛苦的呜咽，断断续续，更让人心头发紧。
路过的邻居听见这动静，都加快了脚步，脸上露出鄙夷又无可奈何的神情。谁都知道，这是二大爷刘海中又在拿自己的儿子撒气了。
很快，房门被猛地踹开。
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一前一后，踉跄着被推了出来。
大的不过十五六，小的才十三四，正是半大子的年纪。两人身上单薄的棉袄上，印着几道清晰的深色痕迹，正一瘸一拐，眼眶通红，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一人手里被塞了一把破旧的扫帚。
“扫不干净，今天就别想吃饭！”刘海中的怒吼从门里传来，随后是“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兄弟俩身体一颤，像是被那关门声吓到了。他们沉默着，拿起扫帚，在院子里机械地扫着地，动作僵硬，透着一股麻木的委屈。
前院耳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
林凡的视线从门缝里扫过，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没有立刻出去，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看着刘光天扫地时，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停下。他看着刘光福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蹭得满脸都是灰，混合着泪痕，变成了一道道泥印。
时机到了。
林凡转身，从桌上拎起一个铝制饭盒，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冬日午后的阳光没什么温度，照在身上也是凉的。
“光天，光福。”
林凡的声音不高，却很温和，在这片压抑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两个埋头扫地的身影猛地一僵，像是受惊的兔子，同时抬起头。
当他们看清来人是林凡时，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那里面有拘谨，有畏惧，还有一丝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羡慕。
昨天林凡在院里硬刚贾家，把贾东旭和贾张氏治得服服帖帖的事，早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四合院。在他们心里，这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邻居，已经是一个不能招惹的狠角色。
“林……林凡哥。”
刘光天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声地喊了一句，手紧紧攥着扫帚把。
林凡脸上浮现出笑意，那笑意冲淡了他眉宇间的冷峻，让他看起来亲切了不少。
他晃了晃手里的饭盒，走了过去。
“昨天在外面买了只烤鸭，剩下个鸭架子，没舍得扔，晚上回去就给炖了锅汤。”
他当着两人的面，打开了饭盒盖子。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浓郁香气，混着滚滚的热气，瞬间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纯粹的、霸道的肉香，带着炖煮得恰到好处的油脂芬芳，狠狠地钻进了两兄弟的鼻腔，勾动着他们肚子里每一条馋虫。
饭盒里，乳白色的汤汁上飘着几点翠绿的葱花，几块硕大的鸭架子上，还粘连着不少贴骨的肉，炖得软烂脱骨。
刘光天和刘光福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们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长这么大，别说那传说中的全聚德烤鸭，就是这样一碗实实在在的肉汤，一年到头也难得喝上一回。家里的肉，永远是先紧着父亲刘海中下酒，能分到一两块肥的，都算是天大的恩赐。
“这……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刘光天回过神来，连忙摆手，脸上满是慌乱和不知所措。
“拿着吧。”
林凡不容分说，直接把温热的饭盒塞进了他的手里。
饭盒的温度透过铝皮传到刘光天的手上，那股暖意，似乎一下子烫到了他的心里。
林凡又从兜里掏了掏，拿出两颗用油纸包裹的大白兔奶糖。
他剥开一颗，塞进旁边还在发愣的刘光福嘴里，又把另一颗递给刘光天。
“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邻居，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或者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伸手，在两兄弟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那动作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随后，林凡便转身回了自己的耳房，没有再多说一句。
刘光天和刘光福呆立在原地。
弟弟刘光福的嘴里，一股浓郁的奶香味正在化开，甜得他想哭。他小心翼翼地用舌头舔着那颗糖，舍不得用力嚼。
哥哥刘光天捧着那沉甸甸的饭盒，低头看着手里同样珍贵的奶糖，鼻头一酸，眼圈瞬间就红了。
在这座院子里，他们习惯了父亲的打骂，习惯了母亲的漠视，习惯了所有邻居或同情或看热闹的目光。
他们何曾感受过这样直接而纯粹的温暖和善意？
没有算计，没有索取，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从这一天起，林凡的耳房门口，总会多出两个默默扫地的身影。
院子里公共的水槽，总有人悄悄打扫干净。
谁家又因为什么鸡毛蒜皮吵了架，谁家又在背后嚼了谁的舌根，这些风吹草动，都会通过各种方式，第一时间传进林凡的耳朵里。
他用一碗残羹，两颗糖果，不动声色地，就拥有了自己在这个四合院里的第一批“小班底”。
夜深人静。
窗外寒月如钩。
林凡盘腿坐在床上，意识沉入脑海，盘点着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
财富，地位，人脉。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规划，稳步增长。
他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娄晓娥。
那个出身优越，却单纯善良得有些不切实际的姑娘。
按照他脑中那份既定的“剧情”，再过不久，这个本该拥有灿烂人生的姑娘，就要被家里安排，介绍给许大茂那个道貌岸然的真小人了。
那将是她一生所有悲剧的开端。
林凡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不行。
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既然我来了，就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重活一世，他不仅要让自己活下去，还要活得风生水起。
更重要的，是要力所能及地，去改变一些本不该发生的悲剧，去守护一些本该被珍惜的美好。
就在他思绪翻涌，谋划着如何提前布局，如何介入娄晓娥人生轨迹的时候，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两次成功寻宝，扭转自身运势，积累人间烟火气，特此奖励一次性道具——惊魂符！】
一道信息流涌入林凡的脑海。
【惊魂符：可对指定目标使用。使用后，将放大目标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使其陷入极度恐怖的噩梦之中，持续一刻钟。】
林凡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他缓缓睁开眼，黑暗的房间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正愁贾张氏那老虔婆最近又开始不老实，仗着年纪大，在院里含沙射影，阴阳怪气。
看来，是时候让她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鬼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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