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你……准备好了吗？”
那低沉的、带着一丝粗重气息的问话，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针，扎进了林清寒最后的理智。
准备好了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师尊的命令，她从未违抗过，也永远无法违抗。
那是一种被刻入神魂的本能，是超越了生死、凌驾于羞耻之上的绝对服从。
紧闭的双眼下，一滴滚烫的泪珠，挣脱了长睫的束缚，顺着她烧得发烫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华美的丝绸软榻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一个几不可查的、认命般的点头，彻底交出了自己的一切。
这无声的默许，像是一道开启深渊的指令。
真人不再有丝毫犹豫。
那只悬停在她胸前分毫的手，终于落下。
指尖隔着薄薄的素衣，精准地按在了那处心脉之所在——膻中穴。
“轰！”
林清寒的整个神魂世界，在这一瞬间彻底炸裂。
那并非是灵力冲击的痛楚，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的羞耻与战栗。
仿佛她最圣洁、最不容侵犯的领域，被一道最霸道、最不容置疑的力量，悍然踏足。
她的身体绷成了一张满月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那个男人，那个顶着她师尊面容的男人，神情依旧是那般威严、肃穆，不带一丝一毫的邪念。
他的嘴里，甚至还在低声念诵着《冰心诀》的总纲法决。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口中念的是最清心寡欲的法门，手上的动作却堪比世间最放肆的魔头。
这种极致的、荒谬到令人发疯的反差，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将林清寒坚守百年的道心砸得支离破碎。
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真元，从他的指尖汹涌灌入。
这股力量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引导，而是带着一种焚尽万物的霸道，直接冲进了她心魔盘踞的巢穴！
“吼——！”
盘踞在她识海深处，那个与她面容一般无二，却满脸狰狞的心魔，在这一刻发出了凄厉到极点的哀嚎。
那股灼热的真元，如同煌煌大日。
而她体内郁结百年的逆行寒气，在这股力量的强行撮合下，竟不再对抗，反而化作了最阴柔的炉鼎，与那股灼热真元疯狂交融！
冰与火，阴与阳，在她最核心的部位，达成了一种狂暴而完美的平衡。
心魔在这股交融之力的冲刷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寸寸消融，净化，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彻底化为虚无。
心魔消散的瞬间，林清寒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压在神魂上百年的巨石被骤然搬开，体内所有堵塞的经脉豁然贯通，困扰她数十年的修为瓶颈，应声而碎！
一股沛然的灵力在她体内流转不休，通体舒泰，仿佛脱胎换骨。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解脱感中，她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声音。
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她的道心深处。
“咔嚓——”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脆响。
她那颗坚如万载玄冰，引以为傲的道心，在此刻，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细微、却又深不见底的缝隙。
这道缝隙的名字，她现在还不知道。
但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永远地失去了。
……
也就在同一时间，蝶梦居静室内的苏明，脑海中响起了从未有过的、疯狂刷屏的系统提示音。
【叮！目标产生强烈情绪波动：羞愤 1000！】
【叮！目标产生强烈情绪波动：屈辱 800！】
【叮！目标产生强烈情绪波动：依赖 500！】
【叮！目标产生强烈情绪波动：臣服 300！】
【叮！目标心魔净化，道心产生裂痕，情欲值总计 3500！】
苏明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愈发深邃。
梦境中，随着林清寒心魔的消散，玄冰真人缓缓收回了手。
他重新负手而立，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姿态，声音也恢复了最初的冰冷。
“功法已为你拨乱反正，心魔已除，日后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开始从脚下，一点点化作光点，缓缓消散。
“师尊！”
梦境中的林清寒，在无尽的空虚与迷茫中，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她猛地伸手，想要抓住那道即将消失的背影，想问清楚这到底是真是假，想问他为何要用这种方式……
可她的手，只抓到了一片虚无的光晕。
眼睁睁看着那个她思念了百年，敬畏了百年，此刻又让她感到无比复杂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翻腾的云海之间。
这一刻，她的心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的、巨大的失落与迷茫。
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无论是修为，还是心境。
……
梦境，如潮水般退去。
现实，如利刃般归来。
林清寒猛地从软榻上惊醒，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满是细密的香汗。
静室中，那股能让人心神松弛的蓝色烟气还未完全散尽，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缓缓聚焦。
不远处的一张太师椅上，苏明正端着一杯热茶，悠闲地品着。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苏醒，抬起眼帘，嘴角挂着那副她初见时便无比憎恶，此刻却让她心悸不已的微笑。
梦中的一切，瞬间以一种无比清晰、无比真实的方式，冲回她的脑海。
那冰冷又熟悉的呵斥，那羞耻到让她想要死去的触感，那在灵与肉的煎熬中被彻底碾碎的尊严……
所有的一切，都与眼前这张含笑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她瞬间就明白了。
什么师尊显灵！什么残魂相助！
全都是假的！
从头到尾，都是这个男人，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手段，编织了一场让她万劫不复的幻梦！
而她，就像一个最愚蠢的傻瓜，在那场幻梦里，对一个顶着师尊面容的魔鬼，献上了自己的一切！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清寒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与羞耻而剧烈颤抖，原本冰冷的脸颊，此刻涨得血红。
苏明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那清脆的声响，在死寂的静室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缓缓站起身，迈着从容的步子，一步步走到软榻前。
他没有在意林清寒那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只是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那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九天惊雷，在她神魂中轰然炸响。
“我只是……帮你巩固了一下修为而已。”
“执事大人，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