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说:“吕艳的话,不要放在心上。”林凡知道了那个尖酸的女人叫吕艳。林凡强装没心没肺得口吻说了声“不会啊,嘿嘿”。可是,嘴上没说什么,可紧张劲儿却没彻底散,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指节用力到泛白,把原本平整的袖口捏出几道深深的褶子,连胳膊都还绷着淡淡的僵硬,仿佛刚才那阵提心吊胆的劲儿,还没从骨子里松透。连墙缝里的细草,此刻看着都没那么自在了。陈生望着远处晃动的人影,嘴唇动了动,像是有话要出口,可话到嘴边又轻轻咽了回去,只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他抬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指尖在烟盒边缘顿了两秒,才抽出一支烟夹在指缝间。打火机“咔嗒”一声亮起,橘色的火苗映在他眼底,却没驱散那份说不清的沉郁,直到烟卷燃起点猩红,他才缓缓松开打火机,指尖捏着烟卷转了半圈。烟丝燃烧的“滋滋”声很轻,淡白的烟雾从他唇间漫出,顺着风飘向远处,渐渐散成轻薄的雾。他吸了两口,目光落在地面的石子上,眉头微蹙着,像是在琢磨什么事,又像是在消化某种情绪。过了会儿,他忽然垂了垂眼,嘴角极轻地往上扬了一下——那笑意淡得像烟雾,藏在烟雾缭绕的眉眼间,没有半分对旁人的热络,更像是一种自己对自己的和解,带着点无奈,又有点释然。他抬手掸了掸烟灰,火星落在地上,很快没了踪迹。烟雾裹着他的身影,连那抹浅笑都变得朦胧起来,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情绪,只有他自己能懂。他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站着,烟卷在指尖慢慢燃烧,猩红的光点随着呼吸轻轻明灭,像在陪着他,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揉进了淡淡的烟雾里。说:“看你紧张的样子,回去吧。”林凡便向巷子走去。感觉最近自己做什么事情都很不走运,而且每次都跟陈生有关,这么大个领导,林凡估计他对她没什么好印象。林凡脑子里总是不停闪过围绕他发生的事情,他喝水的样子,喝酒的样子,抽烟的样子,生气的样子……脑子里总是闪过吕艳说的那句话,觉得她太过分了,不仅信口开河,也不顾领导的颜面。过了20多分钟,陈生回来了,他也看到了林凡,但是径直向领导桌走去,刚坐下,就有人端着酒杯围着他了。林凡发现,她得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得向他那边望去,尴尬的是,已经好多次,他也刚好将头转向林凡这边穿过人群与她对视。林凡每次都慌忙把头低下,心里紧张得厉害。酒过三巡,在场的人都有些醉意。捂嘴大笑的,似乎跳舞的,有撑着别人站立的,甚至还有自己倒酒嘴里喝的,三三两两划拳的,但不变的是,领导们身边无一不是热闹得……感觉能够看得到对面酒桌有酒气弥漫在上方,那边的空气能把人灌醉!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呀?“林凡顺着声音望向说话的人,是海波支行的潘福临潘行长。他有点微醺,但是口齿清晰,笑得很精明得感觉。林凡站起来,说:“潘行好,林凡这酒量不行,有点晕。“潘行长说:“你得好好锻炼锻炼才是。你得演讲真的是太棒了,一炮而红呀。领导们可是把你夸得。年轻有为,好好加油。以后要是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的,尽管开口,我是真心欣赏你呀。“接着,他把头轻轻侧到林凡的耳边,低声说说:“你应该给陈行敬个酒,知道不,妹妹。领导有意栽培你,但你也要自己主动才行。“他举3起酒杯对林凡说:“来,走一个!“林凡举起酒杯,表示感谢,便将酒硬灌到了嘴里,努力不去让舌头感受它又涩又辣的味道。
林凡得脑子里一直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位潘行长说的话,心里有点想骂自己不懂事了。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陈生手上有权利。不论他之前对林凡的印象怎么样,争取下是应该的。潘耀的话无疑给林凡壮了胆子,她找了酒杯,倒满,准备找个空子给领导也敬一个酒。陈生的身边一直有人围着,林凡不想挤进去,因此,她端着酒杯一直在等,等他的身边人再少一点,再少一点。
但是,等了好久,终究没有抓到机会。这时,吕艳在舞台上说要唱一首歌希望陈行长和他一起唱。大家哄闹着。陈生上台了,在酒精的作用下有点摇摇晃晃站不稳。她要唱花好月圆月,他却坚决要唱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