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贾家。
木板床吱呀作响了一阵，随即很快平息。
贾东旭喘着粗气，像完成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汗津津的手臂搂着秦淮茹，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得和小心翼翼：
“淮茹，没事吧？我刚才是不是太粗鲁了？没弄疼你吧？”
他那样子，仿佛捧着什么易碎的宝贝。
秦淮茹心里其实半点感觉都没有，
甚至有点莫名其妙这就结束了？
但她脸上却飞起两抹红晕，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轻轻推了他一下，声音软糯：
“东旭哥……你说什么呢，没，没事……”
贾东旭见她这般情态，更是心头火热，蠢蠢欲动地又贴上来：“那就好，那就好，咱再来…”
就在这时，隔壁床上猛然传来一阵响亮又冗长的呼噜声，紧接着是贾张氏睡梦中模糊不清的嘟囔和磨牙声。
薄薄的布帘根本隔不断任何动静。
秦淮茹身体一僵，刚被贾东旭挑起来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兴致瞬间被这现实的声响打得粉碎。
她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委屈，用力推开了贾东旭，声音也冷了下来：
“东旭哥，算了吧，这破屋子，转个身都碰墙，打个呼噜全院都能听见！还不如我们村里那土坯房宽敞呢！”
贾东旭满腔热情被浇灭，顿时有些尴尬，支吾着承诺：
“淮茹，你…你别生气，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努力挣钱，换大房子！让你住得舒舒服服的！”
“挣钱？换大房子？”
秦淮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语气里带着埋怨和现实。
“东旭哥，别说这些没边的了，现在成了家，多我一个人吃饭，以后还得要孩子，哪哪都是开销，咱们得为孩子早点打算了。”
“哎，对，对，你说得对，都听你的。”
贾东旭连忙附和，手又不老实地搂上去。
“那…那现在…”
秦淮茹却一把打开他的手，转过身，在黑暗中看着他那模糊的轮廓：
“既然都听我的，那我说几件事。
第一，妈以后的养老钱，一个月就三块，多了没有。
第二，以后你发的工资、粮票，必须全都交给我管。”
贾东旭一愣：“什么？工资上交？我倒是没问题，只是我妈那边…”
“第三。”
秦淮茹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道。
“我得跟院里的人都处好关系，远亲不如近邻，关系处好了，以后有啥事才能有人帮衬，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就比如后院那何雨柱…”
一听到何雨柱的名字，贾东旭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坐起来，声音也硬了：
“别人都行！就傻柱那个王八蛋绝对不行！让我跟他和解？除非我死了！”
秦淮茹的声音也冷了下去：
“你不跟他缓和关系，咱家这日子就好不了！你看他那股狠劲，你看他买东西那阔气劲，能是一般人？
非得跟他拧着干，有啥好处？
你要是这点事都说不通，那我明天就回秦家村去！”
她说着就作势要起身。
贾东旭顿时慌了神，赶紧拉住她：
“别别别！淮茹，祖宗，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还不行吗？
院里的事，你看着办，我都听你的，总行了吧？”
他几乎是哀求着，又贴了上去。
“这下…这下总可以了吧？”
秦淮茹这才重新躺下，黑暗中，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声音变得慵懒而敷衍：
“算了，今天折腾了一天。
困了，睡吧。”
说完，她竟真的转过身，闭上眼睛，不再理会身旁憋得难受、抓耳挠腮的贾东旭，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仿佛真的睡着了。
只留下贾东旭在一旁，望着漆黑的顶棚，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样，翻来覆去，一夜难眠。
隔日就是周末，院里比平时清静些。
何雨柱依旧天不亮就骑着新车去了图书馆。
秦淮茹端着一只粗瓷大碗，里面是冒着热气的苞米碴子粥，脚步轻轻地来到何雨柱家门前。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何雨水一张睡眼惺忪的小脸。
小姑娘今天不用上学，头发还有些乱蓬蓬的。
她疑惑地看着门外这个陌生的漂亮女人，
小声问：“你找谁呀？”
秦淮茹脸上立刻堆起一个温和的笑容，声音也放得柔柔的：
“小妹妹，你是雨水吧？我是昨天刚嫁到院里来的，就住中院，是贾东旭家的。我姓秦，你叫我秦姐就行。你哥在家吗？”
何雨水一听贾东旭三个字，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她记得哥哥说过，院里谁都能搭理，就贾家的人和许大茂要离远点。
“我哥不在！”
何雨水的语气硬邦邦的，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哎，等等！”
秦淮茹连忙用身子稍稍抵住门，把手里的碗往前递，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但还是努力维持着。
“你看，这是姐从老家带来的大碴子，熬了点粥，可香了。不值什么钱，就是点心意，给你和你哥尝尝鲜……”
何雨水看着那碗粗糙的粥，非但没接，反而更生气了。
“我们不要！”
何雨水声音提高了些，带着孩子气的直白和抗拒。
“我哥说了，你们贾家没好人！谁要你的东西！”
说完，她用力一把将门拉上。
“砰！”
门板差点撞到秦淮茹的鼻子。
她端着那碗滚烫的粥，僵在原地，
脸上那精心维持的温柔笑容彻底垮了下去，
“看来这何家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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