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宫的晨露还凝在宫门前的珊瑚柱上,宫主敖钦已身着镶珠鲛绡袍立在码头。他手中托着两个刻着海浪纹的玉盒,递向林墨白与夏婉灵:“此乃‘定海珠’与‘冰魄膏’,定海珠可护飞舟安稳渡海,冰魄膏能解魔气侵蚀,望诸位归途顺遂。”
林墨白接过玉盒,指尖触到冰凉的盒面,躬身道:“多谢敖钦宫主,玄剑宗必记此恩。”他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挤出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孩童,将用彩色贝壳串成的手链塞进萧天手里,仰着小脸道:“大哥哥,这个戴在手上能驱邪!上次你救了阿娘,这个送给你!”萧天笑着收下,摸了摸孩童的头,身后被救治的海神岛子民也纷纷上前,将晒干的海鱼、海藻编织的厚坐垫往众人怀里塞,粗糙的手掌攥着他们的衣袖,反复念着“恩人慢走”。
莫妮攥着轩辕一南编的小狐狸剑穗,耳尖泛红道:“敖钦宫主,万符门随时欢迎海神宫的朋友来交流符箓之术。”轩辕一南颔首附和,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莫妮发间别着的符纸莲花,眸色微暖。
“敖叔,那我们便启程了,您多保重。”夏婉灵翻身上灵鹿,朝敖钦挥手道别。随着她一声令下,飞舟与灵鹿分别朝着不同方向出发。萧天站在飞舟边缘,望着越来越小的海神宫,忽然听到林墨白的声音:“此次你舍身挡冥绝、带回千年雪莲,宗门定会有所嘉奖。”萧天挠了挠头,憨笑道:“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要是没有大家,我也撑不到最后。”林墨白轻笑点头,目光却掠过他,望向远方翻涌的云海,若有所思。
三日后,玄剑宗山门遥遥在望。飞舟刚靠近剑山,便见一道剑光如流星般疾驰而来,秦明身着内门弟子的月白长袍,稳稳落在飞舟甲板上。他目光扫过萧天,嘴角勾起一抹假笑:“林师兄,萧天,你们可算回来了。我闭关突破金丹后期时,还一直惦记着你们在北冰原的安危呢。”
萧天刚要开口回应,周围突然围上来一群内门弟子,七嘴八舌地涌了上来:“萧天,听说你在北冰原单拳打退了冥绝?”“冰灵是不是长得像小白狐?它真的会守护千年雪莲吗?”秦明见众人注意力全被萧天吸引,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却很快掩饰过去,上前拍了拍萧天的肩膀道:“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快,看来上次宗门比剑,是我低估你了。”
萧天听出话里的酸味,只假笑着摆手:“都是运气好罢了。”一旁的林墨白敏锐地察觉到秦明语气中的异样,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赶路劳累,先回宗门向长老们禀报情况,其余事稍后再说。”
议事堂内,三位长老端坐主位。正中央的玄逸长老身着玄色道袍,衣摆上绣着的剑纹仿佛要挣脱布料、化作实体;墨尘长老手持浮尘坐在左侧,雪白的须髯垂至胸前;右侧的岳长老背负巨剑,眼神锐利如鹰,扫过众人时带着无形的威压。听完林墨白的禀报后,玄逸长老目光落在萧天身上,朗声道:“萧天,你舍身护友、重创冥绝,又帮忙寻回千年雪莲,功绩卓著。从今日起,晋升为宗门亲传弟子,由岳长老亲授功法。”
萧天又惊又喜,刚要躬身谢恩,秦明突然上前一步,看似恭敬地说道:“宗主,萧天虽有功,但入宗不过半年,直接晋升为亲传弟子恐难服众。不如让他先在内外门弟子切磋中露一手,若是能连胜三场,再晋封也让人心服口服。”
墨尘长老眉头微蹙:“秦明,萧天的功绩有林墨白与海神宫弟子作证,何必多此一举?”可秦明却坚持道:“长老,正因为功绩显著,才更要证明他的实力配得上亲传弟子之位。否则内门弟子难免觉得宗门偏袒,寒了修炼的心。”岳长老沉吟片刻,缓缓点头:“也好,三日后在演武场设下切磋,若萧天能连胜三场,便正式晋升为宗门亲传弟子。”
萧天虽察觉秦明别有用心,却也只能拱手应下。走出议事堂时,秦明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萧天,别怪我多事,我只是想让大家看看,你这个‘功臣’到底有几分真本事。”说罢,他拍了拍萧天的肩膀,转身离去时,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次日卯时,萧天准时来到剑心崖。岳长老早已立于崖边的青石上,见他来了,递过一本泛黄的玉简:“内门修炼首重根基,这《玄剑基础诀》是玄剑宗的根本,你需先将十二式剑招练至炉火纯青,再谈后续修炼。”萧天接过玉简,只见上面的剑招看似简单,每一式却都蕴含着“以简御繁”的精妙剑意。他不敢懈怠,立刻拔出佩剑,在晨雾中练了起来。
午时,送茶的石胖子提着食盒走来,刚到崖下,便被秦明拦了下来。“石胖子,今日辛苦你了,我来帮你送上去吧。”秦明脸上堆着笑,不等石胖子拒绝,便伸手去接食盒。石胖子知道秦明定不安好心,他攥紧食盒道:“不用麻烦秦师兄,这点事我自己来就行。”
秦明眼神一沉,突然提高声音:“怎么?你还信不过我?”说话间,他故意撞了石胖子一下,趁对方踉跄的瞬间,飞快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将白色粉末倒进茶碗里,又迅速塞回袖中。石胖子虽察觉不对,可低头检查时,茶碗里并无异样,只能以为是自己多心,提着食盒上了崖。
“小天,练了一上午也累了,快喝杯茶歇歇。”石胖子将茶碗递过去。萧天接过,仰头一饮而尽。可刚放下茶碗,便觉得丹田内的真气一阵躁动,如乱麻般缠在一起,运转起来滞涩不已。
“不好……”萧天脸色骤变,立刻盘膝坐下,试图引导真气归位。石胖子见状一脸迷茫:“小天,你怎么了?是不是茶太烫了?”
“茶水有问题。”萧天咬着牙,额角渗出冷汗。话音刚落,秦明的笑声便从崖下传来:“哈哈哈,萧天,别紧张,只是在茶里加了点‘滞气散’,顶多让你真气运转慢些,对身体没大碍。三日后的切磋,你可千万要撑住啊!”说罢,他大摇大摆地离去,留下萧天咬牙运转真气驱散药性,石胖子则愣在原地,懊恼自己没能防住秦明的小动作。本想理论一番的石胖子担心萧天,便选择留在萧天旁边守护,愤怒道“秦明,俺记住你了”。
傍晚时分,林墨白来到剑心崖,见萧天脸色苍白、气息紊乱,立刻上前问道:“怎么回事?”,石胖子义愤填膺地将秦明下毒的事说了出来,林墨白脸色一沉:“秦明向来心胸狭隘,上次萧天与萧炎大比后便怀恨在心,此次萧天要晋升宗门亲传弟子,他定然要搞小动作。”说着,他取出一枚莹白的丹药递给萧天道:“这是‘清灵丹’,你先服下,能解滞气散的药性。我已经让人暗中盯着他了,你多加小心。”
萧天服下清灵丹,感觉丹田内的真气渐渐顺畅,感激道:“多谢林师兄。”林墨白摇头道:“都是同门,不必客气。但你要记住,三日后的切磋,他肯定还会耍手段,你需提前做好准备。”
接下来的两日,萧天加倍刻苦修炼。他每日卯时便到剑心崖练《玄剑基础诀》,剑招在反复打磨中愈发沉稳;午时扎马桩稳固根基,任凭汗水浸透衣衫也纹丝不动;下午则按照岳长老的指点,尝试将真气灌注到剑中,练习剑气化形。林墨白也时常来指点他的剑招,还将自己修炼多年的《疾风剑谱》借给他研读,帮他完善实战技巧。
第三日清晨,演武场周围已挤满了弟子。秦明站在台下的高台上,看着萧天走上台,嘴角勾起一抹阴笑。第一场上台的是一名金丹初期的内门弟子,萧天凭借扎实的基础剑诀,剑招快准狠,不过十回合便将对手击败。第二场,对手突然使出阴招,佯装后退却趁势偷袭他肩头的旧伤,萧天早有防备,借着林墨白教的“踏雪步”侧身躲开,反手一剑挑飞对手的佩剑,赢得干脆利落。
就在第三场即将开始时,秦明突然走上台,朗声道:“大家看了这么久也累了,我这里有一壶‘凝神茶’,给萧天和下一位对手润润喉,也好让大家看看更精彩的切磋。”说罢,他亲自给两人倒了茶,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算计。
萧天想起上次的经历,心中警铃大作。他接过茶碗,佯装口渴喝了一口,暗中却运转真气将茶水逼到指尖,趁擦汗的瞬间悄悄洒在地上。对手毫无防备,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刚一交手,便觉得丹田内真气紊乱,手脚发软,被萧天轻易击败。
台下弟子纷纷喝彩,秦明的脸色却瞬间铁青,甩袖离去。玄逸长老走上台,朗声道:“萧天连胜三场,实力与心性皆符合亲传弟子标准,从今日起,正式晋升为宗门亲传弟子!”岳长老随即上前,递给他一本新的玉简:“这是《纯阳剑诀》,与你的烈阳焚魔诀相辅相成,每日寅时到剑心崖,我亲自指导你修炼。”
萧天躬身谢恩,刚走下台,便见林墨白快步走来,低声道:“秦明刚才让人去药库偷取‘化功散’,看样子是想在你今晚修炼时暗中下手。我已经让心腹弟子盯着药库和你的洞府了,你今晚务必多加防备。”萧天点头应下,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没想到秦明竟会如此不择手段。
当晚,萧天在洞府内修炼《纯阳剑诀》时,故意将门窗虚掩。约莫三更时分,窗外果然传来轻微的响动。他假装沉浸修炼,暗中却将真气凝聚于剑上。待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的瓷瓶即将砸向他时,萧天猛地挥剑斩出,剑光擦着黑影的手臂划过。黑影惊呼一声,转身便逃,慌乱中掉落了那个装有白色粉末的瓷瓶。萧天捡起瓷瓶,凑近一看,果然是化功散,立刻拿着瓷瓶去找林墨白。
林墨白看着瓷瓶,沉声道:“此事不能再忍,明日我便将证据交给长老们处置。但你也要记住,修仙之路本就充满凶险,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真正不惧他人暗算。”萧天攥紧拳头,坚定道:“我明白,我会更加刻苦修炼,不会让秦明的算计得逞。”
次日清晨,萧天依旧准时来到剑心崖。岳长老见他眼神坚定,开门见山道:“昨晚之事,林墨白已经告诉我了。”萧天一愣,随即点头。岳长老拔出佩剑,真气灌注间,剑尖凝聚出三尺长的金色剑光,随手一挥便将崖边的巨石劈成两半:“玄剑宗选弟子,不仅看天赋,更看心性。你能在暗算面前不卑不亢,倒是符合我门的要求。今日起,我教你‘剑气化形’之法,这是内门修炼的关键一步。”
“你需将真气凝聚于剑尖,心神合一,让剑光如臂使指。”岳长老演示完毕,示意萧天尝试。萧天深吸一口气,按照指点运转真气,剑尖泛起淡淡的白光,可刚凝聚片刻便消散。他不气馁,一遍遍尝试,直到夕阳西下,终于能让剑光凝聚成一寸长的剑形。
岳长老满意点头:“不错,明日继续。记住,修炼之道贵在坚持,切不可急于求成。”萧天谢过长老,转身离去时,正好在崖下撞见秦明。对方看着他,眼中满是怨毒,却碍于周围有其他弟子,只能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萧天望着秦明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佩剑。他知道,秦明绝不会善罢甘休,未来的修炼之路,不仅要提升实力,还要提防暗处的算计。但他没有丝毫畏惧——连北冰原的冥绝都能击退,面对同门的这点伎俩,他更不会退缩。
回到内门居所,萧天取出《纯阳剑诀》,借着月光认真研读。书页上的剑招与烈阳焚魔诀相互呼应,每一处批注都透着精妙的剑道感悟。他越看越入迷,不知不觉便修炼到深夜。丹田内的真气如潮水般运转,剑气化形的熟练度也在悄然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