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院墙,林昭蹲在青石板前,指尖抚过断剑刃口。昨夜血战留下的裂纹在剑脊上蜿蜒,像一道干涸的河床。他没擦剑,也没收剑,只是将它横摆在门槛内侧,剑尖朝外。
脚步声踏碎薄雾。
周元立在院外,玄袍下摆扫过门槛,身后两名内门弟子并肩而立,腰间玉牌泛着筑基期特有的青光。他目光掠过地上的血迹,又落在那把断剑上,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贱籍修士私藏凶器,按律当废去修为。”周元声音不高,却带着执法执事惯有的压迫感,“昨夜三名弟子失踪,宗门怀疑你勾结外道,特来拘押问话。”
林昭缓缓起身,袖中残玉忽地一烫,识海中浮出半行红字:“高层权势压迫场景激活,开启权谋抗性推演。”
他不动声色,将断剑往桌边一搁,剑刃斜指周元左脚。那双靴底沾着泥,正是昨夜刺客翻墙时踩过的院角湿土。
“周执事来得巧。”林昭开口,语调平稳,“我正要上报一桩大事——昨夜三名刺客闯院行凶,其中一人腰牌灵气与你佩令同源。”
周元瞳孔微缩,右手本能按向腰间玉牌。那牌子是他昨夜换过的,灵气流转方式与三脉周家嫡系一致,寻常人绝难察觉。
林昭盯着他动作,识海中推演图瞬间展开:红线从周元延伸而出,直指“三脉周家”,再往上,是一片模糊的暗影,标注为“宗门高层”。系统提示浮现:“敌方权链完整度78%,建议攻击节点薄弱处。”
他忽然抬手,一把扯开衣襟。
左肋三道剑伤横贯皮肉,边缘泛黑,是昨夜刺客剑气所留。伤口未愈,血痂微裂。
“《宗门律》第三十七条,执法者纵容或指使他人滥杀同门,可判流放三千里。”林昭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这三道伤,够不够立案?”
两名内门弟子脸色微变。其中一人下意识摸向腰间传讯玉符,指尖刚触到玉面,林昭识海中警报突响:“敌方通讯链路暴露,倒计时九息。”
周元冷哼一声:“凭你一面之词,就想污蔑执事?执法殿自有定夺。”
林昭不答,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瓶底沉淀着一层淡香残留。他轻轻晃动,液体泛起微浊:“昨夜刺客所用迷烟含阴寒之毒,毒素中混有安神香成分——与裴副殿主昨日所赠账册封皮熏香一致。”
周元眼神一滞。
林昭继续道:“香料稀有,全宗仅文书殿三名主官可用。周执事昨夜派人行刺,却让刺客带着裴大人的香料痕迹闯我居所,是想嫁祸,还是……根本来不及细查?”
空气凝了一瞬。
周元猛地抬手,掌风扫向桌面,茶盏翻倒,热茶泼洒。林昭早有防备,左手一拨,断剑滑入掌心,剑尖轻颤,对准周元咽喉方向。
“你威胁执法执事?”周元怒极反笑,“今日我便以律法之名,当场拘你!”
林昭冷笑:“那你敢不敢让执法殿验那枚令牌?昨夜刺客怀中的‘周’字牌,灵气已被我收尽,但纹路还在。三年前北荒林氏被贬,不就是因为有人篡改贡赋账目?你说,这次查的是账,还是人?”
周元脸色骤然发白。
就在此时,巷口传来整齐脚步声。五名执法弟子列队而至,领头者手持留影石,径直走到周元面前。
“周执事,有人举报你私放刺客,并在未授权情况下调动内门弟子执行拘押。”执法弟子举起留影石,“这里有昨夜巡防弟子拍下的画面,显示三名黑衣人从你居所后巷出发,目标明确指向此院。”
周元猛地转身:“你们谁给的权限调阅巡防记录?”
“裴副殿主签发的临时调查令。”执法弟子平静道,“另附文书殿三名长老联署,因涉及执事滥用职权,已报监察司备案。”
林昭站在院中,看着周元被带走时踢翻的茶盏。热茶在青石板上蜿蜒,像一道扭曲的符痕。系统提示接连浮现:
“权谋值 50(揭露高层庇护)”
“解锁《宗门律例·执法者篇》”
“检测到玄枢阁关注,是否接受秘密任务?”
他没理会最后一条,弯腰捡起周元跌落的玉牌。背面隐约浮现出一个篆体“蒋”字,是大长老一脉的私印标记。残玉贴肉发烫,他将玉牌按在掌心,灵气瞬间被抽离殆尽。
识海中,血字浮现:
“第七席位候选人资格更新:林昭(声望值达标)”
巷口传来赵九斤的声音:“林兄弟!坊市都传遍了,说你反杀了执事的人!”
林昭没回头,将玉牌扔进灶膛。青焰腾起,吞噬最后一丝灵光。晨光爬上他的粗麻灰袍,斑驳如旧伤。
他走向等在门外的裴元节,拱手行礼时,袖中残玉突然剧震。
“裴大人。”他声音低沉,“您送的安神香,可还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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