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因为情绪过度激动和撞击(晕倒时被陈叔扶住,但仍有冲击),出现了先兆流产的迹象。医生立刻采取了保胎措施,要求她必须绝对卧床休息,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保胎针,苏清月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陈叔在一旁焦急又心疼,试图解释:“夫人,这中间一定有误会!先生他不可能……”
“陈叔,”苏清月轻声打断他,声音嘶哑得厉害,“不要再提他了。我累了。”
她缓缓侧过身,背对着陈叔,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头。【误会?那么多巧合?那么多‘证据’?一次是误会,两次三次还是误会吗?】她的心已经死了,再也经不起任何一点关于他的波澜。
陈叔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退到病房外守着。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头。
陆铭轩确实在另一家私立医院。他父亲陆父确实突发心脏病,但并非在风雨桥堵车,而是在家中发作,家庭医生初步处理后,立刻动用了陆家的私人医疗资源,直接送到了这家更擅长心脑血管疾病的私立医院进行手术。
陆铭轩赶到时,父亲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陆母吓得六神无主,抓着他哭个不停。手术进行了好几个小时,期间他的手机因为匆忙和焦虑没拿稳,掉在地上彻底摔坏了,根本无法与外界联系。
他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不知道苏清月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欺骗和羞辱,更不知道她此刻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保胎。
直到手术灯熄灭,医生走出来宣布“手术成功,暂时脱离危险”,陆铭轩高度紧张的神经才猛地一松,几乎虚脱。
他这才借了母亲的手机,准备给特助打电话处理公司事务并报平安,却先看到了特助发来的无数条紧急留言和新闻链接!
当他看到那些关于他和白芊芊的绯闻,看到苏清月被偷拍到的愤怒离开的照片,看到那个“车祸”骗局的报告,以及最后一条——【夫人受骗前往公立医院,受刺激过度晕倒,现已送入产科保胎】的消息时……
陆铭轩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喉间涌上一股铁锈般的腥甜!
“月月……”他嘶哑地低吼一声,什么都顾不上了,像疯了一样冲出医院,开着车再次冲进仍未停歇的暴雨中!
他超速、闯红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她身边!立刻去她身边解释!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和他开玩笑。
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辆电动车突然从侧面闯红灯冲了出来!陆铭轩瞳孔猛缩,猛打方向盘急刹!
“砰——!”
虽然他已经极力避让,车头还是擦碰到了那辆电动车。骑手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陆铭轩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必须立刻下车处理!
暴雨中,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骑手,又看向苏清月所在医院的方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绝望和撕心裂肺的煎熬!
【月月还在医院等着我……我不能再失约!不能再让她失望!】他内心在疯狂呐喊,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地离开!
但理智和法律责任让他无法就这样逃离现场。他双眼赤红,颤抖着手先拨打了120和122,然后立刻又拨通特助的电话,声音因为极致的焦虑和愤怒而扭曲:“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派人到中心医院产科VIP病房守着夫人!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特别是白芊芊和她相关的人!等我处理完这边立刻过去!还有,给我查!往死里查那个白芊芊和今天所有的事!”
处理完这些,他冲到那个骑手身边,暴雨瞬间将他淋得透湿。他看着对方似乎并不严重的伤势,看着对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心虚,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碰瓷?又是设计好的?
这个念头让他几乎崩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用钝刀切割他的神经。等到交警和救护车赶到,初步处理完现场,将骑手送往医院检查(后经查证确属碰瓷,但当时耗费了大量时间),已经是几个小时后!
陆铭轩不顾一切地驱车赶往苏清月所在的医院。
当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带着一身寒气冲进产科病房时,看到的却是苏清月已经沉沉入睡的侧脸,以及守在床边、对他怒目而视的陈叔。
陈叔站起身,拦在他面前,压低声音却难掩愤怒:“先生!您还来做什么?!夫人刚打完针睡着!医生说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陆铭轩看着苏清月苍白瘦削的睡颜,心如刀绞,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陈叔,让我看看她……我就看看她……”
“看看她?”陈叔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失望,“夫人需要您的时候,您在哪儿?她被骗子骗到医院吓得晕倒的时候,您在哪儿?她躺在病床上保胎的时候,您又在哪儿?在陪那个姓白的女人吗?!”
“不是的!是我父亲……”陆铭轩试图解释。
“够了!”陈叔厉声打断他,老眼含泪,“先生,老董事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可是您知不知道,夫人收到您车祸的消息时,吓得魂都没了!她不顾一切地跑出来,路上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可结果呢?结果是骗局!是那个女人的阴谋!而您呢?您又一次‘恰好’不在!又一次让她失望透顶!”
陆铭轩被质问得哑口无言,浑身冰冷。是啊,每一次,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恰好”缺席,总是被各种“不得已”的事情拖住,留下她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伤害和绝望。
纵使他有千般理由,万般无奈,在铁一般的事实和一次次叠加的误会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他缓缓地后退一步,再也无力向前。他甚至不敢想象,当她醒来看到自己,会是怎样的憎恶和绝望。
他最终没有走进病房,只是像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失魂落魄地退出了病房,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入掌心。
窗外,暴雨依旧,仿佛要冲刷尽世间所有的委屈和罪恶,却唯独洗不清他身上的泥泞和她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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