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刘海中伸出手,指尖的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那份薄薄的材料落在他掌心,却沉甸甸的,压得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扶正了鼻梁上的老花镜,凑到院里那盏昏黄的电灯泡下,昏暗的光线将他脸上的皱纹勾勒得愈发深刻。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着。
“节约成本约500元”。
“提升效率3%”。
这几个墨黑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皮一跳。
当他的视线继续下移,触及到那一排鲜红得刺眼的公章,以及下方龙飞凤舞的领导签字时,他捏着纸张的手痉挛般地抖动起来。
那不是震惊,那是骇然。
刘海中喉头滚动,倒吸的凉气在寒夜里凝成一团白雾。
他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穿过人群,用一种审视怪物般的眼神,死死锁定了李正阳。
院子里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一个宣判。
刘海中清了清干涩的嗓子,胸膛鼓起,将丹田里所有的气力都提了上来,用尽一生中最洪亮、最清晰的嗓音,开始宣读。
“经核实,锻工车间工人李正阳同志,所提交的……技术革新建议……情况属实!”
他的声音在四合院的上空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为我厂……做出了突出贡献……”
“特此证明!”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音波仿佛化作了实质的重锤,一记接着一记,狠狠砸在院里每一个人的心口。
尤其是易中海、贾张氏和傻柱。
那声音不是砸在他们心上,是砸在他们的天灵盖上,震得他们魂飞魄散。
三个人,三张呆滞的脸,彻底定格。
易中海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脸颊上最后一丝血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迅速被一种死灰般的惨白所取代。
他大脑一片空白。
刺头?
一个他根本不屑于正眼相看,随时可以拿捏的年轻人?
竟然搞出了技术革新?
这四个字,是他这个八级钳工穷尽一生都在追求,却连门槛都未曾摸到的圣殿!是他所有威望与地位的根基!
他想开口反驳。
他想嘶吼质疑。
可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水泥,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贡献是冰冷的数字,公章是灼热的烙印,将他所有的反驳和质疑,都烧成了灰烬。
贾张氏那张准备撒泼的脸,僵在了半途。她引以为傲的“家里困难”,她逢人便卖的“儿子孝顺”,在李正阳这份足以载入厂史的硬核功绩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傻柱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他死死地盯着李正阳,眼神里除了深入骨髓的怨毒,更多的是一种智商被彻底碾压后的茫然与崩塌。
他不明白。
他想不通。
这个平日里闷声不响,被他视作可以随意欺辱的家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投票!现在开始投票!”
刘海中猛地一挥手,亢奋的情绪让他满脸涨红。
他知道,今晚过后,这个院里的话事人,该换人了!
三大爷阎埠贵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开始给各家各户分发早已准备好的小纸条。
结果,没有任何悬念。
唱票的过程,成了一场对易中海的公开处刑。
“李正阳,一票!”
“李正阳,一票!”
“李正阳……”
那个名字被一次又一次地高声唱响,每一次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易中海、贾张氏和傻柱的脸上。
最终,统计结果出来了。
三十多户人,李正阳,三十票!
以一种近乎碾压的、羞辱性的绝对优势,将“先进工作者”的推荐名额,牢牢攥在了自己手中。
而贾家的棒梗,只有孤零零的两票。
一票来自易中海。
另一票,来自傻柱。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都瞎了眼吗!”
贾张氏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挣脱出来,发出一声刺破夜空的尖叫,疯了一样就要冲上去抢夺票箱。
秦淮茹眼疾手快,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她,才没让她当场出丑。
“一大爷!”
贾张氏见闹事无望,便调转枪口,将满腔的怨毒与怒火,如火山般喷向了脸色铁青的易中海。
“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你就是这么办事的?你个老绝户,你骗我们贾家!”
恶毒的咒骂,响彻整个院子。
易中海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羞辱、愤怒、不甘和败落的灰黑。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经营了一辈子的脸面、威信、体面,就在今天晚上,被李正阳和刘海中联手,一层一层地扒了下来,扔在地上,再被所有人狠狠地踩进泥里,碾得粉碎。
他惨败了。
败得体无完肤,一败涂地。
在一片混乱的闹剧和众禽或惊惧、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李正阳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平静地走上前,在刘海中敬畏的目光中,收回了那份属于自己的证明材料。
他甚至没有看溃败的易中海一眼。
对着院里的众人,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然后,他转身,一步一步,从容地走回后院。
他的背影挺拔,步伐稳健,与身后的闹剧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吱呀——”
“砰。”
后院的门被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喧嚣与丑态。
就在院门闭合的那一刻,一道冰冷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机械合成声,终于在他脑海深处,清晰地响起。
【能量积蓄完毕,符合激活条件。】
【功德簿系统,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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