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狐瞳:我的仙家不寻常 > 第8章 以血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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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黑爷……饶命……俺……俺就是……就是来给三姑娘……提个醒……”它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最极致的恐惧。

我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某片阴影里,那双燃着紫火的眸子,正淡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没有现身,也没有出声。

但这种无声的威慑,比任何恐吓都更令人窒息。

我攥紧了门栓,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利用?还是合作?这邪性的黄皮子的话能有几分真?但眼下,我孤立无援,奶奶的笔记像天书,那个黑袍男人又完全无法沟通……任何一个可能的信息来源,我都不能轻易放过。

“好。”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冷静,“我暂且信你一次,把你知道的,关于后山枯井,关于‘它们’,关于我奶奶欠的债,所有!都想办法弄清楚,来告诉我。”

我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既是对黄皮子说,也像是说给空气中那缕冰冷的气息听:“办好了,你的小命或许能保住,办不好,或者敢骗我……”

我没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哎!哎!一定!一定!谢谢三姑娘!谢谢三姑娘给俺机会!俺这就去打听!这就去!”窗外的黄皮子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一阵急促的窸窣声后,气息迅速远去,消失不见了。

堂屋里,又只剩下我和那缕冰冷的、无处不在的气息。

还有手里这块催命符一样的布片,和奶奶那本写满绝望的笔记。

空气里那缕寒气,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像是一声无声的、冰冷的叹息。

然后,也缓缓消散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腿一软,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汹涌而出。

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迷雾和压力,如同黑云压城。

我低头,看着掌心那扭曲的符号。

讨债的……已经来了。

堂屋里死一样的静,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粗重,带着颤音,在空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滴落在奶奶那本摊开的笔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模糊了上面“作孽”那两个刺眼的字。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门板,很久都缓不过神来,手心里,那块画着邪符的碎布片像块烧红的炭,烫得我几乎想把它扔出去,可手指却不听使唤地死死攥着它,仿佛这是眼下唯一能抓住的、实实在在的东西。

利用一只黄皮子?跟一个昨晚还想害我的邪祟做交易?

这念头荒谬得让我自己都想笑,可嘴角刚扯动一下,就尝到了无比的苦涩,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奶奶用命把我推到了悬崖边上,底下是深不见底、爬满了未知恐怖的深渊。

那个黑袍男人……他或许强大,可他更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甚至本身可能就是这恐怖的一部分,我能依靠他吗?我不敢想。

空气里那缕冰冷的寒气彻底消散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可他存在过,那种无形的威慑还残留在我绷紧的神经末梢。

我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就这么干等着,等下一次敲窗声,或者更糟的东西找上门。

我的目光再次落回奶奶的箱子和那本笔记上,黄皮子的话像毒蛇,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后山枯井”、“保家仙”、“镇东西”、“挪用”、“债”……

这些碎片化的词,和笔记里那些绝望的记述隐隐对应,勾勒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轮廓。

奶奶背负的东西,远比我想象的更沉重、更可怕,而她把这摊烂泥一样的“遗产”,连同索命的“债主”,一起砸到了我头上。

枯井……后山……

我猛地想起小时候模糊的记忆,后山一直是村里的禁地,大人们从不允许孩子靠近,说那里邪性,有脏东西。

似乎……确实隐约听过关于一口废井的传说,但具体是什么,早就忘了。

奶奶的笔记里提到过后山“动静不对”,提到“镇不住了”……

那口井,是关键?

还有“保家仙”,司家祖上请过保家仙?这我倒从没听奶奶提起过。

我们这种普通人家,也会请那种东西?而且听黄皮子的意思,这保家仙好像还出了什么问题?

“挪用了”?挪用什么东西?

一个个疑问像乱麻,越理越乱。

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在奶奶的房间里逡巡,箱子里的东西我已经翻过一遍,除了笔记,似乎没什么特别。

等等……那个小木匣子!

我立刻爬起来,重新打开箱子,拿出那个放在角落、同样上了锁的小木匣,锁很小,很精致,和箱子那把大铜锁不同,我试着用奶奶那把钥匙去捅,根本对不上。

还有一把钥匙?或者,这匣子根本就不是用钥匙开的?

我拿起匣子仔细打量,木质细腻,颜色深暗,触手冰凉,上面似乎雕刻着一些极其细微模糊的花纹,看不真切,我晃了晃,里面传来轻微的、硬物碰撞的声响。

这里面是什么?奶奶的秘密?还是……更危险的东西?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答案可能就在这里。

我尝试用力去掰,匣子纹丝不动,木质坚硬异常,又试着寻找有没有什么隐藏的机关,手指在那些模糊的花纹上细细摩挲,花纹的走向很奇特,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律……

突然,指尖在某一道凹陷的纹路上划过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我猛地缩回手,指尖沁出一颗鲜红的血珠。

几乎是同时,那木匣子上被我血迹沾染的那道细微纹路,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亮了一下,旋即熄灭。

我的心猛地一跳!

血?需要血才能打开?

这念头让我脊背发凉,这到底是什么邪门的玩意儿?

看着那滴血慢慢渗进木头的纹理里,消失不见,我心里毛得要命,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咬咬牙,忍着恶心和恐惧,将还在冒血珠的指尖,再次按上了那道纹路。

这一次,感觉更清晰了,指尖下的木头仿佛活了过来,产生了一股微弱的吸力,贪婪地吮吸着我的血液。

紧接着,以我指尖按压的地方为中心,那些原本模糊暗淡的雕刻花纹,如同被注入了生命一般,一道道、一丝丝地亮起了幽暗的、血红色的微光!光芒流转,形成一个复杂而诡异的图案,遍布整个匣子表面!

咔哒。

一声轻响,匣盖弹开了一条细缝。

一股难以形容的、陈旧中带着一丝奇异腥甜的气味,从缝隙里飘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