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我大秦摆烂皇子被沙雕系统卷成王 > 第13章 井边议事角炸出个“草根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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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份由徐衍连夜整理的《基层疾苦录》上,“屯田”二字,如两柄淬毒的利刃,直指大秦帝国的钱粮命脉。

嬴子羡的“议事角”连开了五日,从最初的井水浑浊、马料克扣,到第三日,话题已然升级为赋税过重、徭役繁苛。

他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九成九的百姓目不识丁,满腹的冤屈到了嘴边,就只剩下颠三倒四的哭诉和磕头。

他们说不清具体时日,道不明官吏名姓,更无法呈上条理清晰的状纸。

“殿下,如此下去,终究是口说无凭,难以作为实证。”徐衍面带忧色,一堆杂乱无章的口述记录让他头痛欲裂。

嬴子羡的目光落在地上一个孩子用石子画出的简陋小人上,灵光一闪。

他转身找到正在井边教人识字的老姜头,沉声道:“姜老,烦请您教大家一门新手艺——画图。”

画图?老姜头和围观的百姓都愣住了。

“对,画图。”嬴子羡拿起一根烧剩下的炭笔,在地上画了一个瘪下去的口袋,旁边画了一个叉,又画了一个鼓鼓的口袋,旁边画了一个勾。

“哪个是你们交上去的粮,哪个是官府文书上记的数,就这么画。谁收了你们的钱不办事,就把他的脸画出来,不会画就画他的官帽,旁边画一个收钱的手,再画一个空空如也的仓库。”

这一下,百姓们茅塞顿开!语言说不清,图画却是一目了然!

一时间,井边成了露天画室。

炭笔、石块、烂泥,都成了画具。

被官吏一脚踹翻的粮筐,伸向妻女的咸猪手,还有那张永远填不满的征税文书,一幅幅粗糙却充满血泪的“苦情图”被画了出来。

徐衍起初还觉此法儿戏,可当他将这些图画收集起来时,却惊喜地发现,这些画竟能轻易分类!

所有关于税粮的画归为一类,关于徭役的归为一类,关于官吏索贿的又归为一类。

他甚至能给每种罪行一个特定的图形编码,一个原始而高效的“视觉舆情库”赫然成型!

更让嬴子羡惊喜的,是一个跛脚老农。

他颤巍巍地捧来一个啃得坑坑洼洼的红薯,上面用小木棍插着不同的标记。

“殿下,您看,这红薯就是一年十二月,这个口是三月交的粮,这个眼是五月被扣的丁。小老儿不识字,就用这个记账。”

嬴子羡一把接过那红薯,如获至宝,他激动地拍案而起:“原始数据库!这他娘的就是最原始的数据库!”

他当即高声宣布:“从今日起,本殿下在此招募‘草根账房’!不问出身,不论文采,只要会记数、会画图,每日来此学一个时辰,管两顿饱饭!”

消息如风一般传遍了整个营地周遭,不过半日,竟有上百人前来报名,其中不乏妇孺老弱。

嬴子羡的考核方式更是闻所未闻。

他既不考四书五经,也不问策论时务,只让人抬来几大筐豆子,每人分一小捧,限时一炷香,数清数量,多一粒少一粒都算输。

有人手忙脚乱,有人抓耳挠腮。

可真正的奇才,总在最意想不到的角落。

一个目盲的妇人,将豆子一把把从左手倒入右手,侧耳倾听,凭豆子落入掌心的细微声响计数,报出的数字竟分毫不差。

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不急不躁,将豆子五个一堆,五个一堆地分开,再数堆数,竟比旁人快了数倍。

嬴子羡大喜过望,当场录用了包括盲妇和少年在内的十人,赐名“十算士”,每人授予一件粗布黑袍作为身份标识。

老姜头看着这番景象,抚须大笑:“殿下,您这井边,怕是要成第二个‘稷下学宫’了,咱们是‘南稷下’!”

百姓们的热情被彻底点燃。

他们纷纷效仿,在自家的田埂地头立起小木牌,用石子、刻痕记录收成几何,官吏何时来过,拿走了什么。

一种朴素的民权意识,正在悄然觉醒。

咸阳,赵高府邸。

“画图造反?”中车府令赵高听着心腹的密报,怒极反笑,阴柔的脸上肌肉扭曲,“好一个十九皇子,真是本官的好学生!他这是要让泥腿子都来管我大秦的账本吗?”

他眼珠一转,一条毒计涌上心头。

几日后,一则谣言在咸阳街头不胫而走:“十九皇子在南阳收买刁民,欲以‘画图’为名行谋逆之事,那些图画中暗藏六国复国符咒,每一笔都是对陛下的诅咒!”

紧接着,街头巷尾便有孩童唱起了一首诡异的童谣:“画个圈,圈官爷,一笔一划要翻天!画个薯,薯为王,薯王要坐金銮殿!”

丞相李斯立刻抓住机会,上奏始皇帝,痛陈“民间私议”之害,请陛下即刻下诏,严禁此等妖言惑众的“画图记事”,将嬴子羡召回咸阳问罪。

朝堂之上,风声鹤唳。

然而,奉命调查此事的蒙毅,带回来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呈上的不是符咒,而是一卷卷临摹下来的“苦情图”。

“陛下,所谓符咒,不过是百姓画的粮袋破洞。所谓薯王,不过是老农用红薯记账,并无谋逆之心。”

始皇帝嬴政看着那些粗劣却触目惊心的图画,久久沉默。

最终,他提起朱笔,在李斯的奏疏上只批了十二个字:“民有口,天有耳。禁言者,自塞其路。”

诏书传出,天下哗然,民心大振!

远在南阳的嬴子羡,几乎同时收到了两份消息。

一份是始皇帝的朱批,另一份,是苏檀从咸阳发来的密信:“李斯欲说动陛下,提前召回监粮使,断你粮草之源。”

嬴子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慌不忙。

他命徐衍将那份《基层疾苦十六条》与“十算士”数日来的账本图画汇编成册,亲自命名为《民声实录》。

册首,他附上了一道奏疏,结尾写道:“儿臣不敢妄议朝政,唯愿父皇知晓:天下之治,不在庙堂文书之洁,而在乡野井边之声。”

他唤来最快的信使,八百里加急,直奔咸阳。

做完这一切,他并未停歇,而是在拔营前往最后一站——渭南大营时,下了一道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命令:在渭南大营举办“军民共膳日”。

他将缴获的土豆和部分兵粮一同下锅,炖成一大锅香喷喷的菜肴,邀请驻守南大门的兵卒与附近的农户一同用膳。

嬴子羡亲自端起一个粗瓷大碗,高高举起,声若洪钟:“将士们!乡亲们!吃!都放开吃!你们守的是同一个天下,你们吃的,也该是同一锅饭!”

军心与民心,在这一刻,被一锅土豆炖兵粮,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当夜,嬴子羡脑海中的青铜界面剧烈震动,一行前所未有的金色大字缓缓浮现:

【影响力值】提升至8%,远超预期!

【检测到“制度性反抗萌芽”……解锁《卷王真解·残章二》!】

【残章二:民智开,则权锁崩;权锁崩,则新律生。】

嬴子羡仰望星空,渭南的营火映红了半边天,远处士卒与农夫的欢呼声、歌声如潮水般涌来。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本准备送往咸阳的《民声实录》的副本,忽然觉得它重若千钧。

“李斯……你想用大秦的制度来困死我?”他低声失笑,眼中闪烁着骇人的精光,“可你忘了,这世上所有的制度,归根结底,都只是人写出来的东西而已。”

几乎在同一时刻,咸阳宫深处。

一骑快马卷着风尘,将一份加急奏疏送入宫门。

蒙毅亲自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民声实录》,连夜读完。

烛火下,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从震惊到凝重,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他没有立刻呈报,而是将这份足以在朝堂掀起滔天巨浪的实录,悄无声息地,放入了御书房那堆积如山的奏疏中,一个名为“待呈御案”的紫檀木盘之内。

那里,存放的都是关乎国本,却又需等待最佳时机才能让始皇帝看见的要务。

夜色渐深,咸阳宫正殿的铜鼎中,安神香的青烟袅袅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开始在沉寂的宫殿中弥漫。

一场决定大秦国运的风暴,正在无声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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