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湿那个死肥佬,居然也要人,而且要四个!”
“四个?”
陈浩天挑了挑眉。
“他欠的酒水费还没结清,倒是有钱叫姑娘了?”
“谁说不是呢!”
阿渣啐了一口。
“妈的,我怀疑这王八蛋就是想赖账!叫这么多姑娘过去,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别到时候玩完了钱不给,欠款越滚越多!”
陈浩天眼神冷了一下,没说什么。
他拿过阿渣手里记着场子名称和人数的纸条,目光扫过,拿起笔,直接在“元朗”两个字上划了个叉。
其他几个地方,除了咸湿酒吧要四个有点扎眼,别的都还算正常。
“行,就按这个安排。
尖沙咀丽晶两个,旺角金凤凰一个,咸湿酒吧四个。”
陈浩天拍板,随即补充道。
“露露留下。”
“啊?我留下?”
正在镜子前欣赏自己妆容的露露愕然回头。
“嗯。”
陈浩天点点头,看向阿渣。
“你刚才不是说,钵兰街本地有个小场子,老板想试试我们的新人吗?让露露带着新人去,她熟,能照应点。”
阿渣立刻应道。
“对对!就是街口新开那家‘小巴黎’,老板说想看看我们新来的姐妹成色,让露露姐带着去镇镇场子最合适!”
露露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明白啦契爷!交给我!”
能留在熟悉的地盘,不用跑远路,还能带新人露脸,这安排她自然满意。
很快,姑娘们都收拾妥当。浓妆艳抹下,各具风情,陈浩天手下“俏天”的招牌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陈浩天和阿渣下了楼,发动了停在街边那辆半旧不新的丰田面包车。
面包车穿梭在灯红酒绿的香江夜色中。先送尖沙咀的两位姑娘到金碧辉煌的“丽晶”夜总会后门,接着是旺角“金凤凰”的那一位。最后,车子停在了咸湿酒吧那条相对昏暗的街角。
看着四个姑娘鱼贯下车,走向那闪烁着俗气霓虹招牌的酒吧门口,阿渣摇下车窗,对着她们背影喊了一句。
“都醒目点!有事立刻打电话回马栏!别硬撑!”
他眼神里还是带着点对那个欠账老板的不放心。
送完所有姑娘,面包车掉头返回钵兰街。夜风从车窗灌进来,吹散了车里的脂粉味。
回到302,阿渣打了个哈欠。
“契爷,那我先去眯会儿,天不亮就得去接人,那几个地方都挺远。”
“去吧。”
陈浩天挥挥手,自己则走到客厅角落那张旧书桌旁坐下。桌上放着一部老式黑色转盘电话,旁边还搁着一个方方正正、带小屏幕的黑色BB机(传呼机)。
他点燃一支烟,橘红色的烟头在昏暗的客厅里明灭不定。
这就是他今晚的岗位——守着这条联络线,随时准备处理姑娘们在外面可能遇到的麻烦。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喧嚣渐渐沉寂,只剩下偶尔驶过的汽车声。
烟灰缸里的烟头慢慢堆成了小山。电话很安静,BB机屏幕也一直黑着,没亮起代表呼叫的蓝光。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被推开,阿虎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他已经睡醒了一觉。“契爷,您去睡吧,我来守着。”
陈浩天也确实有些乏了,点了点头,掐灭最后一支烟,起身拍了拍阿虎的肩膀。
“精神点,有事叫我。”
“放心吧契爷!”
阿虎拍着胸脯保证。
陈浩天回到卧室,和衣躺下。
身侧的棠棠睡得很沉,脸颊似乎真的比白天看起来圆润了一点点?他没细想,闭上眼,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似乎总有些光怪陆离的影子在晃动。
当清晨第一缕带着凉意的光线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照进来时,陈浩天猛地睁开了眼睛。
习惯性地侧头看了一眼,棠棠还在睡。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拉开了门。
客厅里空荡荡的。
没有预想中姑娘们疲惫归来的身影,也没有阿虎守夜的身影。昨晚的凌乱似乎被简单收拾过,但那份空旷显得格外突兀。
陈浩天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隔壁的303和301——那是姑娘们平时休息的隔间。推开门,里面同样空无一人!床铺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仿佛昨晚根本没人住过。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姑娘们没回来,阿渣他们也不在?按道理,阿渣天没亮就该出发去接人了,就算没接回来,这个点也该有点动静了!
他立刻转身回到客厅书桌前,拿起那个黑色的BB机,手指飞快地在按键上按动,给阿渣的传呼号发了一条信息。
【速回电!人在哪?】
信息发送出去,那小小的屏幕上只剩下代表发送成功的符号在闪烁。
陈浩天把BB机重重地放回桌上,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
清晨的钵兰街,窗外传来的声音还很稀疏,更衬得302房间里的死寂令人心头发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
陈浩天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逐渐苏醒的街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几次想拿起电话直接拨号,但又强行忍住。再等等。
终于,当太阳完全升起,街道变得嘈杂时,楼下传来了熟悉的、有些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
“咔嚓!”
厅门被猛地推开。
阿渣第一个冲了进来,他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
他身后跟着托尼和阿虎,托尼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锐利如鹰,阿虎则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而在他们三人身后,还跟着几个身影——赫然是昨晚派出去的几个姑娘!她们一个个妆容残败,头发散乱,脸上带着惊恐和未干的泪痕,衣服也皱巴巴的,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神情恍惚地被推搡着进了门。
昨晚派出去的那几个姑娘——尖沙咀丽晶的两个,旺角金凤凰的一个,还有小巴黎的露露带的新人。
唯独少了咸湿酒吧那四个!
陈浩天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瞬间扫过这群惊魂未定、狼狈不堪的姑娘。
尖沙咀和旺角的三位还好,只是妆容花了,神情疲惫。
露露带的那个新人,衣服被扯破了一角,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显然在小巴黎也受了点委屈。
但最扎眼的是,本该在咸湿酒吧的露露她们,不见踪影!
“人呢?”
陈浩天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瞬间让整个客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他盯着阿渣,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阿渣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喘着粗气,像是刚从一场搏斗中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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