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D指着那根汤勺，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和戾气。
“给我把它吃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飞机身上。
鱼头标脸色铁青，看着飞机，又看看咄咄逼人的大D，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开口替自己的小弟解围。
飞机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狠厉！
他一把抓起那根不锈钢汤勺，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狠狠砸在面前的盘子上！
“啪嚓！”
盘子应声碎裂！
飞机看也不看，抓起那根汤勺，连同几块盘子碎片，一起按在破碎的盘底，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用拳头狠狠砸在汤勺上！一下！两下！三下！
“哐！哐！哐！”
沉闷的撞击声在船舱里回荡。
坚硬的钢勺在盘底和拳头的双重挤压下，竟然被硬生生砸得扭曲变形！勺柄弯折，勺头凹陷！
飞机喘着粗气，眼神像受伤的野兽，他端起那个盛着扭曲汤勺和锋利碎瓷片的破盘子，就要往嘴里塞！
“搞什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浩天猛地站起身，一个箭步跨到飞机身边，劈手夺下了他手里的破盘子！动作快如闪电。
“大D哥跟你开玩笑的嘛！这么认真干什么！”
陈浩天对着飞机低喝一声，语气带着责备，却又巧妙地给双方都找了台阶下。
他顺手将那个危险的盘子丢到一边。
接着，陈浩天迅速拿起桌上的三个啤酒杯，动作麻利地倒满黄澄澄的啤酒。
他脸上重新堆起笑容，看向脸色依旧阴沉的大D，举起酒杯，声音洪亮地说道。
“大D哥！不管卖什么粉，走粉也好，鱼蛋粉也罢，咱们这些兄弟，在道上混，说到底，不都得靠着社团帮持，靠着大佬们罩着嘛！您马上就是咱们和联胜的龙头了！兄弟们的前程，还不都得仰仗您这位未来龙头的关照？”
他一番话，既点明了大家同属社团的根基，又给足了大D面子，把他捧到了未来龙头的至高位置。
“来！
大D哥！”
陈浩天将另外两杯酒分别递向脸色稍霁的大D和表情复杂的鱼头标。
“我敬您！祝您旗开得胜，顺利当选！以后兄弟们跟着您，吃香喝辣！”
大D举着酒杯，目光在陈浩天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那眼神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玩味。
他忽然咧嘴一笑，转头对着鱼头标，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道。
“标哥，我看啊，你这小弟够醒目！以后让他给你养老送终得了！省心！”
陈浩天心里一紧，这话听着像是玩笑，但在江湖上分量不轻。
他连忙摆手，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
“大D哥说笑了！标哥龙精虎猛，正值当年！我还想跟在标哥身边多学几年本事呢！”
他巧妙地把话题引开，既不得罪大D，又捧了鱼头标。
鱼头标也顺势打了个哈哈，拍了拍陈浩天的肩膀，脸上带着点“欣慰”。
“哈哈，阿天这小子，我一直都看好他！有胆识，有分寸！是块好料子！”
他这话倒也有几分真心，陈浩天今天的表现确实让他意外。
“行了，干了！”
大D显然对这场面话兴趣不大，举起酒杯。
“干！”
“敬大D哥！”
三人碰杯，清脆的玻璃撞击声响起。之前因为飞机和卖粉引发的紧张尴尬气氛，随着冰凉的啤酒下肚，似乎真的烟消云散了。
大D一口喝干杯中酒，将空杯往桌上一顿，站起身。
“走了！还得回去给东兴那个古惑伦打电话，好好‘聊聊’！你们慢慢饮。”
说完，他动作利落地跳回自己的快艇，马达轰鸣着迅速驶离。
鱼头标看着大D的船远去，也站起身，对着陈浩天和飞机挥挥手。
“我也走了，货还等着出手。。”
他上了另一艘小船，也离开了。
破旧的渔船上，只剩下陈浩天和依旧站在角落、脸色阴沉的飞机。
陈浩天走到飞机身边，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语气带着点过来人的劝诫。
“飞机，脾气别那么硬。有时候，忍一时风平浪静。像刚才那种情况，硬顶对你没半点好处，只会让自己吃亏。”
飞机猛地抬起头，看着陈浩天。
他眼神复杂，有刚才的屈辱，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他知道，刚才要不是陈浩天及时出手解围，那盘碎瓷片和扭曲的汤勺，他真可能硬着头皮吞下去。
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
“天哥…多谢。”
陈浩天笑了笑。
“谢什么，都是兄弟。”
他顿了一下，看着飞机那阴鸷又带着点桀骜不驯的脸，说道。
“要是哪天走粉走烦了，觉得没意思了，来钵兰街找我。我那边，虽然没走粉来钱快，但至少…不用受这种鸟气。”
他这话半是真心，半是留个善缘。
飞机没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陈浩天不再多言，跳下渔船，踏上了岸边湿滑的泥地。
阿虎一直守在木屋门口，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急切。
“契爷！怎么样？标哥答应帮忙了吗？”
陈浩天一边往面包车走，一边摇摇头。
“鱼头标？他把事情推给大D了。”
“大D？”
阿虎愣了一下，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他…他肯帮我们扛东兴？为什么？”
“管他为什么。”
陈浩天拉开车门坐进副驾，语气平淡。
“大佬们的心思，我们懒得猜。只要大D肯出面，替我们顶住东兴的压力，给我们争取这三天时间就行。至于后面…”
他眼神变得锐利。
“守住钵兰街，站稳脚跟，是我们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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