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渣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水壶,上前一步,粗暴地将咸湿嘴里那只散发着恶臭的湿袜子扯了出来。
咸湿猛地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泪鼻涕混着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淌,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恐惧。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302的客厅。
陈浩天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吃着棠棠准备的简单早餐——白粥和油条。
阿渣顶着一双熬红的眼睛,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快步走进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契爷!招了!全招了!那死肥佬昨晚后半夜扛不住,全吐出来了!”
陈浩天夹起一截油条,蘸了蘸酱油,头也没抬。
“哦?吐了多少?”
“五百万!现金!”
阿渣兴奋地搓着手。
“藏在他老巢的一个暗格里!他妈的,这王八蛋,真能藏!”
陈浩天嗤笑一声,将油条送进嘴里,慢悠悠地嚼着,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瞧你那点出息。五百万就激动成这样?东兴做‘粉’生意的,咸湿在钵兰街当了这么多年坐馆,五百万?都算少的了。”
他显然早有预料。
阿渣被噎了一下,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陈浩天吃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擦了擦嘴。
他站起身,对着阿渣和闻声从卧室出来的托尼说道。
“折腾一宿,你们俩在家休息,看着点那死肥猪。
阿虎,跟我出去一趟。”
阿虎立刻应声。
“是,契爷!”
阿虎发动了那辆半旧的面包车,坐进驾驶位。
陈浩天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
阿虎熟练地挂挡,踩下油门,车子驶出钵兰街。
他侧头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陈浩天,问道。
“契爷,咱们去哪?”
陈浩天睁开眼,目光透过车窗,看向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眼神深邃,缓缓吐出几个字。
“去找咱们的大哥,鱼头标。”
面包车驶离喧嚣的钵兰街,穿过市区,最终停在了和联胜在油麻地的一处不起眼的旧楼前,这里是鱼头标平时处理社团事务的陀地。
陈浩天推门下车,阿虎紧随其后。
守门的马仔认得陈浩天,见他带着阿虎过来,脸色有些紧张。
“天…天哥?您找标哥?”
“标哥在吗?”
陈浩天语气平淡。
“标哥…标哥一大早就出去了。”
马仔连忙回答。
“好像是去…小渔村那边了。”
“小渔村?”
陈浩天眉头微皱。
“知道了。”
两人重新上车。
阿虎发动车子,朝着城外偏僻的小渔村方向驶去。
小渔村依水而建,环境潮湿。
道路狭窄泥泞,两旁是低矮破旧的木质房屋,不少房子后面就停靠着斑驳的小渔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味和潮湿木头腐朽的气息。
道路七拐八绕,有些地方甚至要穿过房屋之间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
陈浩天和阿虎在迷宫般的渔村里绕了好一阵,才终于在一间看起来比其他房子更结实些的木屋前停下。屋外没人,门虚掩着。
陈浩天示意阿虎留在门口警戒,自己则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吱呀——”
木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
陈浩天推门的瞬间,只见一个身材矮壮、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正是鱼头标——正手忙脚乱地将一块厚木板盖在面前的一个敞开的木箱上!
他动作慌乱,眼神惊恐,听到门响的刹那,甚至下意识地就要往旁边的窗户扑去,显然是准备跳窗逃跑!
“标哥。”
陈浩天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鱼头标的动作猛地僵住!
他扭过头,看清门口逆光站着的陈浩天时,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松懈下来,随即一股邪火涌上心头。
他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指着陈浩天破口大骂。
“操!是你个衰仔!吓死老子了!进来也不先打个招呼?!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陈浩天没理会他的抱怨,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个被木板匆忙盖住的木箱。
就在木板盖下的前一瞬,他清楚地瞥见了箱子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几大包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白色粉末,以及好几板锡纸封着的彩色药丸!难怪鱼头标吓成这样。
“靠大哥你吃饭的,怎么会害你?”
陈浩天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目光从箱子上移开,落在鱼头标脸上。
鱼头标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潮红,他拉过一张破椅子坐下,没好气地瞪着陈浩天。
“靠我吃饭?哼!让你跟着我走粉,你死活不干!非要去当什么马夫!管那些姑娘能挣几个钱?有走粉来钱快?风险大?你他妈的,胆子都被那道疤吓破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
陈浩天走到鱼头标对面的另一张椅子坐下,语气带着点无奈。
“标哥,走粉这碗饭,我真吃不来。上次硬着头皮帮你押那批货,结果呢?半路上就被条子抄了!害得两个兄弟进去蹲苦窑!”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
“那笔损失,最后还是我自己掏腰包填上的。到现在,那笔钱我还没还清呢。”
他主动承担损失,是鱼头标后来对他还算容忍的重要原因之一。
鱼头标撇了撇嘴,没接这话茬。
那次损失确实不小,陈浩天能自己扛下来,没连累社团和他这个大哥,算是够意思。
而且,陈浩天后来转行当刀手,确实给他长了不少脸,办事利落,下手够狠,在社团里都算排得上号的猛人。
他挥挥手,像是要挥掉这些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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