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个煞星终于要离开了,心头紧绷的弦猛地一松,劫后余生的狂喜还没来得及涌上,一口气还没喘匀——
那个即将走出巷口的女人,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她没有回头,清冷的声音却清晰地传了回来,如同冰锥扎进黑狗的耳朵里。
“对了。”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仿佛洞悉一切的嘲弄。
“别想着事后在沙冰摊的沙冰里下迷药阴人,下三滥的垃圾手段,丢我们出来混的脸。要打要杀,明刀明枪,那才叫有血性。”
说完,她不再停留,身影消失在巷口的光亮中。
巷子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黑狗瘫坐在地上,半边脸火辣辣地疼,脑子里却完全被田欣最后那句话占据了。
下迷药?
沙冰摊?
她……她怎么知道!
他确实盘算着等伤好了,去汪大东家附近那个沙冰摊蹲点,在沙冰里下药放倒他,再慢慢炮制……这个计划他连最信任的小弟都没告诉过!
这个女人……她到底是人是鬼!
巨大的恐惧和茫然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黑狗淹没。
他傻傻地坐在原地,连脸上的疼痛都忘了。
而堵在巷子口的汪大东,此刻也终于从巨大的懵逼中缓过神来。
他看着巷子里一地昏迷的打手,又看看那个瘫坐在地、一脸怀疑人生的黑狗,再想想刚才班导那匪夷所思的表现和最后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喂!
那个猪头!”
汪大东甩了甩头,暂时把满脑子问号压下,将龙纹鏊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战意笑容,迈步朝着黑狗走去。
“刚才很嚣张嘛?敢动我们终极一班的人?还差点吓到我班导?来来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黑狗看着汪大东手里那个造型奇特的“锅”,又看看对方脸上那“和善”的笑容,再想想刚才那个恐怖女人的话,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和恐惧涌上心头。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汪大东!你拿个破锅吓唬谁呢!有种。”
“有种你妈!”
汪大东最烦别人拿他的龙纹鏊说事,眼神一冷,没等黑狗把话说完,身影已经化作一道残影!
砰!砰!砰!砰!
龙纹鏊带着沉闷的破风声,砸在黑狗的身上、脸上!巷子里顿时响起了黑狗杀猪般的惨嚎和骨头断裂的脆响!
汪大东下手可比田欣狠多了,每一鏊都结结实实,专挑肉厚的地方招呼!
“让你嚣张!”
“让你堵人!”
“让你吓唬我班导!”
“让你说我的龙纹鏊是锅!!”
汪大东一边打一边骂,动作流畅,力量十足。
黑狗刚才被田欣几巴掌扇得晕头转向,此刻更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哀嚎,很快就鼻青脸肿,彻底没了人样。
田欣走出巷子口,身后传来的杀猪般惨嚎让她脚步一顿。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幽暗的巷子,脸上的茫然更深了。
“我……我刚刚干了什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扇人耳光时的触感。
“难道是……超能力在操控我……行侠仗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一股奇异的、带着点罪恶感的兴奋瞬间涌上心头。
虽然理智告诉她打人是不对的,但那种掌控力量、一巴掌扇飞恶徒、救下自己学生的感觉……真的……好爽啊!
她又探头看了看巷子里,正好看到汪大东拖着死狗一样的黑狗往墙角扔,而王亚瑟也捂着伤臂,用仅存的左手解决了最后两个试图爬起来的小弟。
看到学生们安全了,田欣心头一松,那点小小的罪恶感瞬间被巨大的满足感淹没。
她不再停留,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嘴里甚至不自觉地哼起了不成调的歌。
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吹拂,田欣脑子里的问号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刚才那股力量,那种霸道的感觉……难道真的是那柄剑带来的?
那个在自己意识深处一闪而过的古墨巨剑?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为了验证这个“超能力”,她甚至不顾路人诧异的目光,在人行道上停下脚步,双手握拳放在腰间,模仿着电视里超级英雄变身的动作,嘴里还小声喊着。
“变身!力量!赐予我力量吧!”
摆了半天姿势,除了引来几个路过的学生窃笑指点和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身体里没有任何特殊反应。
田欣尴尬地放下手,脸颊微红,赶紧低着头快步走开。
“看来不是随时都能用的。”
她有些泄气地嘟囔着。
“算了算了,不想了,今天太累了,回去好好睡个美容觉才是正经!”
夜色渐深,星空低垂,将河岸笼罩在一片静谧的蓝黑色里。
岸边一间简陋的沙冰店还亮着灯,几张塑料桌椅摆在露天。
靠近河边的位置上,坐着两个人影——汪大东和王亚瑟。
王亚瑟的右臂已经打上了石膏和绷带,吊在胸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不少。
他面前放着一杯没怎么动的沙冰,眼神复杂地看着河面倒映的灯火,沉默了许久,才迟疑地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沉默。
“喂,自大狂。”
“嗯?”
“你们班导。”
王亚瑟斟酌着用词。
“她……一直这么可怕的吗?”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田欣那冰冷霸道的眼神、那睥睨一切的气势、还有那柄仿佛能斩断一切的恐怖古剑。
汪大东正大口吃着沙冰,闻言动作一顿,差点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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