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血玉棺 > 0006:那串手链,正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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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在这时,老张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道惊雷,劈碎了他所有的自我安慰:“这姑娘命苦,车祸没的。家属栏上写着,白银元——你说巧不巧,就是咱县里那个首富……”

白银元!

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那些被他刻意尘封了三年的画面,那些带着青涩与甜蜜,最终却被碾碎成屈辱的往事,突然像洪水一样,猛地冲了出来,瞬间将他淹没。

他盯着运尸车上覆盖的白布,看着那下面勾勒出的人体轮廓,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喘不过气来——那布料下的形状,怎么会这么熟悉?

阳春的手指还僵在半空中,没敢去接老张手里的纸单。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运尸车上的白布,那布是雪白色的,被走廊里的穿堂风吹得轻轻晃动,偶尔会贴在尸体上,勾勒出肩膀和腰腹的曲线——纤细、柔软,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总爱穿连衣裙的姑娘。

“阿春?你咋了?”老张见他半天没动静,又喊了一声,枯瘦的手指在纸单上敲了敲,“手续没问题,家属也签过字了,你赶紧处理了吧,下班的时间快到了。”

阳春这才缓过神来,他抬起手,指尖有些颤抖,接过那张纸单。

纸单是普通的A4纸,边缘被老张捏得有些发皱,上面的打印字迹有些模糊,可“白雪”两个字,还有下面“家属:白银元”那一行,却清晰得像用刀刻在他的眼睛里。

他攥着纸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纸张被他捏出了深深的褶皱。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张叔,这……这具尸体,是今天什么时候送来的?”

“前天夜里吧。”老张靠在运尸车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却没点燃,只是夹在手指间捻着,“送来的时候家属没跟着,就派了个助理来办手续,说是车祸,她的小车被一辆泥头车撞飞了,当场就没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麻木的叹息,“可惜了,才21岁出头,花样年华,还是首富的千金,本来该享一辈子福的……”

“21岁?”这几个字,像又一把匕首,扎进阳春的心里。他记得白雪比他小一岁,城里孩子读书早,今年正好是21岁——和老张说的年纪,刚好对得上。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盯着运尸车上的白布,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想掀开那布,看看下面到底是不是她。

可他的脚像灌了铅一样,钉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动——他怕,怕看到那张他记了三年的脸,怕确认那个他最不想接受的事实。

老张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失态,或者说,在殡仪馆待久了,见惯了各种面对死亡的反应,早就习以为常。

他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听说这白银元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很,当年送出国读书,还以为要在国外定居呢,没想到回来没几天就出了这事……”

“出国读书”——阳春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高三毕业那年,他在学校门口的公交站,看到白雪背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身边跟着几个穿黑西装的保镖。

她的头发留长了,扎成一个低马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没看他一眼。旁边有同学小声说:“白雪要去澳大利亚了,她爸给她办了留学手续。”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她。

后来,他从同学的朋友圈里零星看到过她的消息:在悉尼的海滩上拍的照片,身边站着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拿着大学毕业证书的合影,笑得一脸灿烂;还有一张,是她戴着一串银手链,站在一棵开满花的树下,配文是“想家了”。

他每次看到那些照片,都会飞快地划走,像怕被什么东西烫到。他把那些回忆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用工作的疲惫和麻木,一层一层地盖起来,以为这样就能永远不碰。

可现在,这张薄薄的纸单,这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却把他所有的伪装,都撕得粉碎。

“阿春?你到底咋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张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凑过来,伸手想拍阳春的肩膀,却被阳春下意识地躲开了。

阳春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壁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他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发颤:“我没事,张叔,就是有点累。我……我先处理这具尸体吧。”

他走到运尸车旁,按下了“输送”键。运尸车的传送带缓缓启动,带着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慢慢向炉膛门口移动。

白布被传送带的震动晃得厉害,偶尔会滑落一点,露出下面的不锈钢托盘——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布,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突然,传送带抖了一下,白布猛地滑落,露出了尸体的一只手。

那是一只纤细的手,皮肤白皙,指甲上还涂着淡淡的粉色指甲油——和他记忆里,白雪最喜欢的颜色一模一样。

更让他浑身发冷的是,那只手腕上,戴着一串银手链,链子很细,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凤凰花吊坠,在走廊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微弱的光。

阳春的眼睛猛地睁大,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那串手链,是他送给白雪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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