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强目前总服期为：一百一十九年。】
【维持原处刑，死刑。】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烈阳星。
帝蕾娜脸上的狂喜笑容，就那么僵在了脸上。
她刚刚从宝座上跳起来，还没来得及坐下，整个人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
“什……什么？”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保护动物？狗熊？
这是什么东西？
“潘震……这，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朋友能救他吗？怎么又变成死刑了？”帝蕾娜的声音里充满了茫然和一丝委屈。
潘震的国字脸，此刻已经不能用严肃来形容，而是凝重到了极点。
他没有立刻回答帝蕾娜，而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每一个字。
“吾王，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复杂？这不就是出尔反尔吗！”帝蕾娜有些气急败坏，“刚给了人希望，转眼就一巴掌拍死！这算什么！”
“不。”潘震摇了摇头，“这不是出尔反尔。您看，它先是宣告了一个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真理’——朋友能救他。然后，它又用一条我们闻所未闻的‘新法律’，将这个真理给覆盖了。”
潘震的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
“这意味着，它既是‘真理’的阐述者，也是‘法律’的制定者。它……在向我们展示一种绝对的、随心所欲的权力。今天它可以因为‘朋友’而赦免，明天就可以因为‘狗熊’而处死。这其中的逻辑，完全由它自己定义。”
帝蕾娜呆住了。
她终于明白了潘震的恐惧。
那个屏幕背后的存在，不是在审判，而是在玩弄。
玩弄着那个叫光头强的凡人，也玩弄着所有正在观看的文明。
……
梅洛天庭。
“哈……”
一声轻笑，从高阶天使冷的口中发出，打破了大殿的庄严。
“保护动物？狗熊？我是在做梦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彦姐。”追也忍不住开口询问，她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
彦没有回答，她看向了王座上的凯莎。
此刻，神圣凯莎的脸上，那刚刚浮现的一丝冷峻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审慎。
“鹤熙，你怎么看？”凯莎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鹤熙调出数据面板，手指在上面飞快地划动，眉头紧锁。
“凯莎，这个审判系统……它的逻辑是自洽的，但却是封闭的。它所有的‘法典’和‘真理’，都源于它自身，我们的知识库无法解析，无法预测。”
鹤熙停下了操作，抬头看向凯K莎。
“‘挚友可救’，这是一个规则。‘伤害保护动物要判刑’，这也是一个规则。现在的情况是，规则二的优先级，高于规则一。但我们完全不明白它的优先级判断标准是什么。”
“这才是最可怕的。”凯莎缓缓开口，“一个我们无法理解，无法预测，却拥有定义规则能力的未知存在。它所带来的，可能不是混沌，而是一种我们无法反抗的‘新秩序’。”
“一种将神和凡人，与‘狗熊’放在同一个天平上的秩序。”
凯莎的话，让所有高阶天使心中一寒。
就在她们以为这已经是最终判决时，屏幕上的文字，再次刷新。
【除了攻击伤害之外，光头强还多次试图将其售mai。】
【额外增加七年服期。】
【光头强目前服期为：一百二十五年。】
【死刑！】
那个鲜红的“死刑！”二字，带着一个巨大的感叹号，仿佛一柄重锤，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这一次，再也没有转折了。
……
恶魔一号。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要笑死老娘了！”
莫甘娜毫无形象地拍着自己的王座，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碧池！凯莎那个碧池！你看见没！啊？你看见没！”她冲着虚空大喊，仿佛凯莎就在她面前。
“正义秩序？规则神圣？哈哈哈哈！现在怎么样？你的秩序，连两头熊都比不上！一个凡人，因为搞了两头熊，直接死刑！这他妈的比堕落和自由还带劲啊！”
阿托在一旁默默地站着，对于女王陛下的兴奋，他已经习惯了。
只有索顿，挠了挠自己巨大的脑袋，瓮声瓮气地问：
“女王，狗熊……能吃吗？”
莫甘娜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一脚踹在索顿的屁股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给老娘看戏！”
……
地球，巨峡号。
雄兵连的众人，此刻也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我靠！这什么情况啊？反转了？又反转了？”赵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搞半天，不是朋友不给力，是那两头熊太牛逼了？”
“这不科学啊！”程耀文扶着额头，“一个文明的法律，竟然会把动物的权益看得这么重？甚至超过了人命？”
刘闯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说：“妈的，老子看糊涂了。这屏幕到底想干啥？一会儿说能救，一会儿又说要杀，耍猴呢？”
“不，它不是在耍猴。”
一直沉默的蔷薇，忽然开口。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蔷薇的表情很严肃，她指着屏幕。
“你们还没发现吗？从始至终，它都在展示一件事——它的意志，就是规则。它说‘朋友能救’，这就成了一条临时公理。它说‘伤害保护动物要死’，这又成了一条不可动摇的法典。它在告诉我们，所有的解释权，都在它手里。”
杜卡奥和怜风站在指挥室里，听着雄兵连的讨论，两人的脸色同样凝重。
“蔷薇说得对。”杜卡奥沉声说道，“这是一个远超我们理解维度的存在。它在用一场公开审判，为整个宇宙的所有文明，重新上一课。一堂关于‘权力’的课。”
怜风的指尖在控制台前不断跳动，最终无奈地停下。
“将军，我们数据库里，没有任何关于‘保护动物’的星际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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