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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血池祭坛

肖灵子抱着灵鬼生,顺着山间小路往山巅走。山路崎岖,布满碎石与荆棘,晨露打湿了他的道袍,手臂上未愈的毒伤隐隐作痛,可他不敢有丝毫停留——村长说过,血灵每十年需献祭一个灵胎,如今“献”已灭,黑衣人也被除,血灵必定感知到了异常,若不尽快毁掉血池,恐怕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灵鬼生趴在肖灵子肩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他额间的红纹偶尔闪过一丝微光,每当这时,周围山林里的鸟兽便会躁动起来,仿佛在畏惧什么。肖灵子察觉到这异样,心中越发确定,灵鬼生与这山中的邪祟有着特殊的联系,或许正是血灵的克星。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的雾气突然变得浓重起来,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刺得人鼻腔发疼。肖灵子放慢脚步,将灵鬼生护在身前,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雾气中隐约传来水滴声,“嘀嗒——嘀嗒——”,节奏均匀,像是从某种容器中滴落。

“应该快到了。”肖灵子低声自语,握紧了手中的镇魂铃。他拨开身前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不远处的山巅上,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制祭坛,祭坛由黑色的岩石砌成,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符文缝隙中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是常年献祭留下的。祭坛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池子,池子里装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正是“血池”,水滴声正是从血池边缘滴落的血水发出的。

血池上方,悬浮着一团浓郁的黑雾,黑雾中隐约有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在蠕动,发出凄厉的哀嚎,正是村长口中的“血灵”。它似乎察觉到了肖灵子的到来,黑雾剧烈翻滚起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雾中传出:“又有人……送灵胎……来了……”

肖灵子将灵鬼生抱得更紧,冷声道:“血灵,你残害这么多孩子,今日我定要毁了你这血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哈哈哈……”血灵发出一阵狂笑,黑雾中飞出几道黑色触手,直奔肖灵子而来,“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道士……也敢与我抗衡?”

肖灵子早有准备,猛地摇晃起镇魂铃。“叮——叮——”清脆的铃声在山巅回荡,黑色触手瞬间停滞在半空,表面泛起一层白烟,像是被灼伤一般。可血灵的力量远超“献”与黑衣人,它怒吼一声,黑雾暴涨,竟硬生生将铃声的震慑力压了下去,黑色触手继续朝着肖灵子抓来。

“看来只能用那招了!”肖灵子咬牙,左手从怀中掏出三张金光符,这是他仅剩的三张高阶符纸。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符纸上,符纸瞬间燃起金色火焰,“三符合一,金光降魔阵!”随着一声低喝,三张符纸化作三道金光,在空中形成一个三角形的阵法,朝着血灵的黑雾笼罩而去。

金光阵撞上黑雾,发出“滋啦”的巨响,黑雾如同冰雪遇火般迅速消融。血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雾中飞出更多的黑色触手,疯狂地撞击着金光阵。金光阵剧烈晃动起来,肖灵子只觉得气血翻涌,一口鲜血险些喷出——维持阵法需要消耗大量的气血,他本就因中毒而气血亏损,如今更是难以为继。

就在这时,怀中的灵鬼生突然抬起头,额间的红纹骤然亮起,一道耀眼的红光从红纹中射出,落在金光阵上。金光阵瞬间变得更加璀璨,金色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向黑雾,黑雾消融的速度更快了,血灵的哀嚎声也越发凄厉。

“这……这是什么力量……”血灵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它想要后退,却被金光阵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肖灵子心中一喜,没想到灵鬼生的力量竟能增强金光阵的威力。他趁机运转体内仅剩的气血,加大对金光阵的操控,金色光芒如同利剑般,一点点穿透黑雾,朝着血池飞去。

“不要……不要毁了我的血池!”血灵彻底慌了,它拼命地挥舞着黑色触手,想要阻拦金光,可一切都是徒劳。金色光芒落在血池上,血池中的血水瞬间沸腾起来,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暗红色的血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最终化为一滩清水,顺着祭坛的缝隙流淌而下,消失在山间。

血池被毁,血灵的黑雾失去了力量来源,开始迅速消散,露出里面无数道透明的虚影——正是这些年被献祭的孩子的魂魄。这些虚影朝着肖灵子和灵鬼生鞠了一躬,然后化作一道道白光,消失在天际,显然是得以解脱。

肖灵子长长地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他看着怀中的灵鬼生,小家伙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额间的红纹已经黯淡下去,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小家伙,我们成功了。”肖灵子苦笑一声,伸手摸了摸灵鬼生的头。他知道,这场战斗虽然胜利了,可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体内的气血几乎耗尽,手臂上的毒伤也加重了,若不尽快疗伤,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就在这时,山脚下传来一阵脚步声,肖灵子抬头望去,只见村长带着几个村民朝着山巅走来,他们手中拿着草药和食物,脸上满是愧疚。

“肖道长……”村长走到肖灵子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我们糊涂,被恐惧蒙蔽了双眼,差点害了您和孩子。这些草药您拿着,能治您的伤。”

肖灵子看着村长,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知道,这些村民也是受害者,若不是被血灵威胁,他们也不会做出献祭孩子的事。他伸出手,将村长扶起:“罢了,知错能改就好。以后这山村,再也不用献祭孩子了。”

村长连连点头,将草药和食物递给肖灵子。肖灵子接过草药,简单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然后抱着灵鬼生,跟着村长朝着山脚下走去。

下山的路上,灵鬼生趴在肖灵子肩头,看着山间的风景,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肖灵子看着怀中的孩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孩子身上还有很多秘密,他的额间红纹为何能克制邪祟?他的身世又是什么?这些都需要慢慢探寻。

回到山村后,村民们为肖灵子和灵鬼生举办了简单的宴席,庆祝血灵被除。宴席上,肖灵子将血灵的危害和血池的秘密告诉了村民,村民们听后纷纷后怕,同时也对肖灵子充满了感激。

宴席结束后,肖灵子抱着灵鬼生回到房间。他将灵鬼生放在床上,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他会好好照顾灵鬼生,保护他不受伤害,同时也会查明他的身世,解开他身上的谜团。

夜深了,山村恢复了平静,只有虫鸣犬吠声在夜空中回荡。肖灵子坐在床边,运转体内的气血,开始疗伤。他知道,这场冒险虽然结束了,可新的旅程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和灵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