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奇怪。港岛普通的生猛海鲜,价格涨了一成。像这种极品石斑,涨得更凶,足足涨了两成。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家里保姆贪钱,虚报菜价。让阿耀去查了查才知道。”
他放下筷子,目光扫过三人。
“原来是西贡那边出了个唐霄,统一了西贡后,他背后的唐氏集团,把整个西贡的海鲜源头给垄断了。货源收紧,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大佬B三人听得一头雾水,海鲜涨价?这跟他们抱怨靓坤嚣张跋扈有什么关系?
陈浩南忍不住问道。
“蒋先生,这海鲜涨价……跟靓坤他……”
蒋天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眼神深邃地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
“做事,要讲事实,摆证据。
就像这石斑鱼涨价,你能说出原因——西贡垄断,货源紧张。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别人想反驳也找不到理由。”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声音却依旧平稳。
“对付人,也是一样。光靠一张嘴说“他屁股不干净”,
“大家都知道”,没用。得有真凭实据,能摆到台面上,让人哑口无言的东西。”
轰!
如同醍醐灌顶!大佬B、陈浩南、山鸡三人瞬间恍然大悟!
蒋先生这是在点他们啊!
靓坤卖面粉,道上人尽皆知?
那又如何?
谁有他进货渠道的证据?谁掌握了他分销的路线?谁抓到了他交易的核心人物?谁拍到了他仓库的照片?
没有!
全都是捕风捉影,口口相传!
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仅凭“大家都知道”,根本动不了靓坤!反而会被他反咬一口,说他大佬B造谣生事,破坏社团团结!
而且现在靓坤吞了忠青社的地盘,势力膨胀,手下兵强马壮,隐隐已经压制了他大佬B和尖沙咀的太子,成为洪兴内部最强势的堂主之一!
没有铁证,贸然发难,只会自取其辱!
大佬B如同被一盆冷水浇头,瞬间冷静下来,额头渗出冷汗。
是啊,自己光顾着愤怒,却忽略了最根本的问题——证据!
他必须想办法,查到靓坤卖面粉的铁证!
蒋天生看着三人变幻的脸色,知道他们听明白了。
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现在港岛最大、最安全的走私路线是哪条?”
山鸡脑子转得快,抢着回答。
“西贡啊!蒋先生!西贡那边靠海,码头多,路虽然差点,但胜在够偏!现在又是那个唐霄的地盘,听说他们搞得风生水起!”
大佬B也点头补充。
“没错,西贡现在走私很火。不过咱们洪兴在屯门,恐龙和韩宾他们也在做,只是生意一般,比不上西贡的地理优势。”
蒋天生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抛出了另一个看似不相干的信息。
“嗯。我还听说,西贡那个新冒起的唐霄,定下的第一条社团规矩就是——任何人,绝!对!不!准!碰!面!粉!违者,杀无赦。”
他放下餐巾,目光平静地看向大佬B三人,语气带着一丝深意。
“这一点,倒是和我们洪兴的帮规……很像啊。”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大佬B心中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西贡……唐霄……不碰面粉……最大的走私路线……蒋先生突然提起这些,难道是在暗示什么?
大佬B、陈浩南和山鸡三人,被蒋天生这看似闲聊海鲜涨价的话一点,如同黑暗中猛地擦亮了一根火柴!
火光虽小,却瞬间照亮了他们脑子里那团乱麻!
“操!”
大佬B猛地一拍自己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发出清脆的响声,脸上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肥肉瞬间舒展开,眼睛瞪得溜圆,爆发出恍然大悟的光芒!
“我他妈真是个猪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陈浩南反应极快,眼神锐利地接话道。
“B哥!蒋先生的意思是……靓坤那王八蛋以前走货,十有八九是借了西贡的水路!现在西贡换了天,唐霄立了铁规矩,绝!对!不!准!碰!面粉!等于一刀把靓坤那条最肥的走私路子给斩断了!货进不来,或者进来成本暴增,他赚不到钱,憋了一肚子邪火没处撒,这才像条疯狗一样到处乱咬!妈的,怪不得最近脾气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
山鸡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叮当响,兴奋地叫道。
“没错!肯定是这样!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他靓坤靠那玩意儿发家,现在路子被唐霄卡死了,他能不急?能不疯?蒋先生真是高!几句话就把那混蛋的老底给掀了!”
大佬B越想越通透,越想越解气!
刚才的憋屈和怒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拨云见日的畅快感,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他肥胖的脸上重新堆起笑容,端起面前的茶杯,也不管烫不烫,仰头咕咚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对着陈浩南和山鸡一挥手,声音都洪亮了几分。
“浩南!山鸡!你们两个,替我跑一趟西贡!去给那位“唐先生”和他的“唐霄”道个贺!就说我黎胖子,恭喜唐先生拿下西贡,生意兴隆!顺便……探探那位唐先生的口风,交个朋友!”
他特意在“探探口风”和“交个朋友”上加重了语气,眼中闪烁着老狐狸般的光芒。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绝对是可以利用的力量!
“是!B哥!”
陈浩南和山鸡立刻起身应道,眼中也燃起了斗志。
西贡,唐氏集团码头,顶层办公室。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