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
“恩威并施。愿意合作的,我们给高价,帮他们修路,改善生活。
那些顽固不化、死守老规矩,或者被其他势力收买、故意捣乱的……”
唐文浩的目光扫过骆天虹。
“就交给大傻去处理。让大傻去唱黑脸。我们只负责给钱、收鱼、修路,做“好人”。”
他看向骆天虹,下达指令。
“天虹,你这几天,亲自跑一趟西贡那几个主要的渔村。石澳、布袋澳、大浪湾……摸摸底,找找看,哪些人说话管用,哪些人比较开明,或者家里比较困难急需钱的。目标要明确,找那种能真正在村里说得上话、能服众的。找到目标,先接触,探探口风,不用急着亮底牌。等大傻那边尘埃落定,我们再正式出面谈。”
“明白!”
骆天虹毫不犹豫地应下,眼中精光一闪。
这种渗透摸底、寻找代理人的工作,对他而言并不陌生。
坐在一旁,默默小口吃着饭的阮梅,将唐文浩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她虽然不太懂那些社团、地盘的事情,但唐文浩说的“不压价”、“免费修路”、“帮渔民改善生活”这些字眼,却让她心里暖暖的。
在她朴素的世界观里,做生意不压榨别人,还愿意出钱给大家修路,这已经是顶好顶好的商人了。
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主位上那个年轻英俊却气场强大的男人,心里默默地想。
这位唐先生,好像……真的和别的老板不一样。
一顿饭在安静而略带心思的氛围中结束。
骆天虹放下碗筷,站起身。
“老板,我现在就去办。”
“嗯,小心点。”
唐文浩点点头。
骆天虹转身大步离开餐厅,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他需要立刻去执行老板交代的任务,时间紧迫。
唐文浩也站起身,对彩婆和阮梅道。
“你们慢用。”
说完,径直走向二楼的书房。码头的初步掌控、西贡社团的整合、海鲜产业的布局……千头万绪,他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梳理规划后续的发展路径。
餐厅里只剩下彩婆和阮梅两人。彩婆开始收拾碗筷,阮梅也赶紧站起来帮忙。
“阿梅啊。”
彩婆一边麻利地收拾着,一边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再次叮嘱。
“跟着唐先生去码头,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一定要用心!细心!唐先生是做大事的人,事情多,压力大,你饭要做得好,更要懂得察言观色,手脚勤快点,别惹他不高兴。”
“嗯,外婆,我知道的,我一定会用心做的。”
阮梅用力点头,手里擦拭桌面的动作更加仔细。
彩婆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又打趣道。
“刚才看唐先生,都看傻了吧?是不是没想到唐先生这么年轻俊俏?”
阮梅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像熟透的虾子,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
“……嗯,是没想到……我以为……”
“以为是个老头子?”
彩婆笑着摇摇头。
“所以说啊,人不可貌相。
唐先生虽然年轻,但那份气度,那份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跟着他,好好做事,学点东西,也……也算是个好归宿。”
彩婆的话里,似乎带着点更深的意思。
阮梅只是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砰砰乱跳,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西贡,大傻那间烟雾缭绕、充斥着廉价啤酒和汗臭味的破旧仓库里,气氛却与将军澳别墅的宁静截然相反,充满了暴风雨来临前的狂热和躁动。
大傻抱着那个装满百万现金的旅行袋回到自己的老巢,仿佛抱着一座金山。
巨大的危机感和更巨大的野心,让他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刻也停不下来。
“招人!立刻!马上!”
大傻一脚踹开一张碍事的破凳子,对着几个心腹手下吼道。
“给老子招人!能打的!敢拼命的!有多少要多少!”
“傻哥,动静太大,会不会……”
一个心腹有些迟疑。毕竟刚刚在码头吃了那么大的亏,这么快就大张旗鼓招兵买马,很容易引起其他社团的警觉和提前反扑。
“怕个卵!”
大傻眼睛一瞪,脸上横肉跳动。
“就是要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唐先生只给了三天!三天!”
他伸出三根粗壮的手指,用力晃了晃。
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狡黠和狠厉。
“别在西贡本地招!派几个机灵点的兄弟,去元朗!去北角!去新界那些穷地方招人!告诉他们,我大傻这里缺人手,价钱好商量!等消息传回西贡,老子身边起码已经聚了两百条能打能杀的好汉了!”
心腹们眼睛一亮,明白了大傻的意图。异地招人,目标分散,不容易引起西贡本地社团的过度警惕。等风声传到他们耳朵里,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命令立刻被传达下去。
大傻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或者说,是唐文浩给的一百万给了他挥霍的底气。招人的条件开得极其诱人,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摇旗呐喊,凑人头壮声势的。
五百块一次!管一顿盒饭!
——能打,有把子力气,敢跟着冲的。
两千块起步!
——敢拿刀开片,真刀真枪往上干的。
七千块起步!
——至于枪手?那更是重金求购!十万块起步!而且包后续的跑路费!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