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一些剩饭、骨头，带回甜妹棒冰作坊。
前任不仅把场地、设备、生意留下，还把看门的大狼狗也留下，陈响把一堆骨头和一些剩饭拌喂给狗吃。
这把狗子给开心坏了，连连摇尾，表达感激。
“老板，”听到动静，正在棕榈席睡觉的巴尤、伊克巴尔，两名住厂老员工坐起来打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陈响接话，“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睡觉。”
缺一粒门牙的伊克巴尔指着另一张凉席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们把它洗干净，已经晾干，你可以用。”
从两人身上看到朴素和本分，陈响同样报以善意，走到凉席前躺下，称赞道，“很舒服，谢谢你们。”
感谢新老板不难相处，巴尤、伊克巴尔对视一眼，齐齐放下心里大石头，安心睡觉。
当时间来凌晨两点，闹钟响。
巴尤和伊克巴尔如往常一样，打着哈欠爬起来工作，调低设备温度、调配生产原料。
另外四人凌晨四点来上班，完成后道工序。
“老板，”身高1.6米，有一张正方形脸，身上穿厚衣服的巴尤找过来，迟迟疑疑问，“能不能给我加一点工资？”
方桌前，陈响正在翻看雇员工资，眼前这个小个子男人月工资是180万盾，换算成RMB不到800元。
一般是按周发工资，但不是绝对，两名住厂雇员之前是按月发工资。
不过，相对而言，180万盾月薪并不低，属于是技术工种才有的工资。
“可以，”陈响清一口答应，“现在是12月，从明天2月开始，每月给你加30万盾。”
“现在不加，原因是我刚接手，对作坊一切都还不熟悉，”陈响说话温和，吐字清晰，“请你和伊克巴尔多辛苦。”
以为最多加20万，没想到新老板给加30万，巴尤开心咧嘴笑，“谢谢老板，我一定努力工作！”
陈响微笑，目送巴尤背景返回车间。
有前世经历，陈响多少懂一点心理学，猜到巴尤想加20万，故意给他加多30万，为的是把加薪时间推迟。
假如这中间发生什么事情，比如作坊经营不下去，这个承诺不用兑现。
假如一切顺利，到时20万盾与30万盾没区别。
果然有效，巴尤根本不在乎推迟的事情，这种感觉...就像...成年人打幼儿园小朋友，很容易。
很快，伊克巴尔也找过来，也提出加薪。
陈响同样处置，给对方尊重，讲话和气，最后提醒，“告诉巴尤，加薪的事情不要让更多人知道，否则取消加薪。”
伊克巴尔兴奋应是。
时间来到早上六点，第一个流动小贩来进货。
“70只老冰棍，”之前见过一次的身材小巧女商贩熟练报单，“20支椰汁冰棍。”
知道对方叫林达，陈响微笑打招呼，“林小姐，我需要一个女助理，你有没有人介绍？”
“我表妹，”林达一口答应，“她初中毕业，正在找工作。”
“让她带上身份证，今天来上班。”
林达答应，付给陈响13万盾进货钱，换算约56元RMB，拿走共90支棒冰。
老冰棍总成本约是0.51元 利润0.09元，乘70支。
椰汁冰棍总成本约是0.6元 利润0.1元，乘20支。
这样的收入，一个‘惨’字无法形容，却又放不下，一天毕竟也有80、90元RMB可以赚。
林达离开一小时，早上七点出头，一个戴蓝色头巾的少女，骑着不知几手的摩托车赶过来，站在门口怯生生道，“早上好，我找陈老板。”
“我就是，”陈响对少女招招手，“你进来。”
“我叫黛薇，这是我的证件。”
陈响接过证件看，16周岁，法律规定15周岁可以工作。
“你的工作是助理、采购、打杂，第一月试用期给你120万盾，第二个月涨到150万盾。”
“谢谢老板！”黛薇心情美丽，大幅度躬身，“我一定努力工作！”
“有手机吗？”
黛薇紧张摇头。
“你需要买一部手机。”
“老板，我只能借钱买手机，”黛薇感到为难，说话迟迟疑疑道，“万一你不久把我辞掉...我...损失不起。”
“我出钱给你买，之后每月工资扣一半，直到还清为止。”
“可以，谢老板信任！”黛薇本想要求每周发薪水，可老板说月发，那就月发吧，大幅度躬身问，“我现在该做什么？”
“用你的摩托车，送我去工商局。”
印尼同样有工商局，两种语言叫法不一样，作用一模一样。
黛薇大声应是，脸上全是找到高薪、轻松工作的开心。
1.5公里到南三宝垄区、苏托莫博士街89号，这里是三宝垄市级工商局，省级在别的地方。
步入面积约四十多平的办事厅，这里空荡荡，布置陈旧，用穿越者的眼光看，给人感觉一片灰暗，看不到前景的感觉。
拿着一叠资料，在新助理黛薇的陪伴下，走到办事台前坐下，陈响客气打招呼，“上午好，我办营业执照。”
头上裹纱巾工作人员面无表情接过文件，一一查看，发现一样不缺，颇感意外抬头看陈响一眼。
因为需要的材料多、杂，一般人做不到一次准备齐全。
但是，准备这么齐全是什么意思？
是怕被索贿吗？
‘你越是怕，我越让你痛’抱着这种想法，刚刚失恋的女人随手拉过来计算器，在上面按出一排数字，推到陈响面前。
当看清数字是2000000，陈响请教问，“昨天注销是100万盾，办理为什么收我200万盾？”
“爱办不办！”小麦色皮肤女人现在看到男人就讨厌，翻白眼、一脸嫌弃表情。
不办不行，陈响从书包里拿出两叠钱，一叠是一百万，两叠共两百万。
光明正大收走黑钱，女人多说一句都嫌累道，斜眼道，“半个月后来拿证。”
“规定是五个工作日。”
“一个月后来拿。”
出办事大厅，全程把事情看在眼里，黛薇难过，“老板，我代表爪哇族人向你道歉，他们做得不对。”
“没事，”陈响招呼一声，“现在去菜市场。”
十六岁的黛薇应是，心里心疼新老板，讨厌腐败Z府，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发誓下次把选票投给反腐总统。
不知黛薇心里所想，骑车到半开放式菜市场，这里可以看到最真实的爪哇族本地人生活。
喧嚣扑面而来，空气中混合着鱼腥味、香料和腐烂果蔬的复杂气味。
目光扫过拥挤的市场通道，这里的地面永远湿漉漉的，不知是清洗的水还是融化的冰。
“老板，我们买什么？”黛薇紧跟在陈响身后，生怕跟丢在这迷宫般的市场里。
“先买糯米，大粒的那种。”陈响简短回答，眼睛已经在寻找米类小商小贩。
穿过拥挤通道，避开头顶悬挂着鸡鸭，以及推着小车叫卖的小商贩，一个赤脚小男孩突然迎面冲过来。
黛薇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小男孩，对新老板解释道，“这里小偷很多。”
陈响点头，他的背包在胸前，所以小男孩才选择正面下手。
走走停停，只买需要的东西。
不知不觉中，走穿菜市场，来到一条巷子前，这里三名站街女。
其中一个鼻青脸肿，身体轻微颤抖着，双手抱怀，低着头，正默默抽着烟。
理论上印尼没有站街女，但那只是理论，与一般认知严重不符。
隔着五六米打量抽烟站，年纪仅十六七岁的街女，陈响从她身上看到绝望、悲伤、无所畏惧，以及...可塑性。
观察抽烟女人六七秒，陈响在黛维耳边轻语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