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年纪看起来不大,约莫二十五六岁,五官深刻,带着点混血儿的轮廓,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看不到丝毫情绪。目光在苏临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他脚边那只造型扎眼的狗,没有丝毫惊讶。
“‘旁观者’不是姓,”她放下杯子,双手撑在吧台上,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弥散开来,“是一种态度。谁让你来的?”
“一条短信。”苏临平静地与她对视。
女人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她忽然扯了下嘴角,那弧度冰冷,算不上是笑:“F级的异常波动源,胆子倒是不小,真敢一个人来。”
她伸出手,指尖修长,却带着薄薄的茧子,不像个调酒师的手:“代号‘夜莺’。东西。”
苏临:“什么东西?”
“短信里提到的‘异常波动’,总有源头或者载体。能量残留物、契约物、或者……”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丧彪身上,“不同寻常的伙伴。我需要取样分析,确认你的‘价值’,以及你是否值得‘旁观’。”
她的语气公事公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苏临还没说话,脚下的丧彪却不乐意了。
“呜——!”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粉色扫帚头炸开,虽然体型变小,但那眼神骤然变得凶戾起来,死死盯着夜莺伸过来的手,仿佛对方再敢往前一寸,它就要扑上去撕咬。
不同寻常?取样?价值?这几个词显然戳到了它莫名其妙的怒点。
夜莺的手停在半空,眉梢微挑:“呵,护主?还是说,智慧程度不低,能听懂我的话?”
苏临抬手,轻轻按在丧彪的脑袋上,安抚下它的躁动。他看向夜莺,眼神淡了下来:“我的价值,不需要靠上交什么东西来证明。如果你所谓的‘旁观’就是这种流程,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他作势欲走。
“等等。”夜莺叫住他,脸上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丝,更像是……提起了点兴趣,“有个性。好吧,破个例。”
她收回手,从吧台下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快速操作了几下,调出一段明显是远程偷拍、画面有些晃动的视频——正是今天下午江城一中觉醒仪式的高台!
画面中,刺目白光爆发,防护罩被无形之力撕裂,然后……那头顶着粉色扫帚头、拴着哑铃片链子的杀马特巨犬闪亮登场,以及后来苏临指着它对林清清说“这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祖宗”的那一幕。
拍摄角度刁钻,甚至还能看到林清清那张瞬间煞白、如同见了鬼的脸。
苏临:“……”
丧彪似乎也认出了视频里的自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夜莺关掉视频,看着苏临,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现场能量读数混乱到无法分析,所有记录仪器事后检查均无故障。唯一的解释是,存在某种更高优先级的、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干扰了一切。”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林家祠堂的秘密,哪怕是我们‘旁观者’,也只知道确有丑闻,但具体内容早已湮灭。你,或者说你的‘伙伴’,是如何得知得那么详细的?”
“它年纪大,记性好。”苏临面不改色。
夜莺被这敷衍的回答噎了一下,眼神古怪地看了丧彪一眼,那条狗正试图去够吧台下不知道谁掉落的花生米。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找你,是因为你的‘异常’已经引起了不止一方的注意。除了我们‘旁观者’,还有另一些……不那么友好的势力,也对这种无法解释的波动很感兴趣。比如,‘清道夫’。”
“清道夫?”
“一群追逐、收容、研究,必要时‘清理’一切异常事物和人的疯子。他们信仰绝对秩序,厌恶一切计划外的变量。而你,苏临,一个评定为F级却引发了S级乃至超规格现象的存在,就是他们最讨厌的那种变量。”夜莺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警告,“据我们的消息,已经有‘清道夫’的外勤人员抵达江城。他们的手段,可不会像我这么客气。”
就在这时——
叮铃铃。
酒吧门口的风铃突兀地响了一声。
不是被风吹动的那种清脆作响,而是被人粗暴地推开,撞在门板上发出的刺耳噪音。
酒吧内原本就压抑的空气瞬间凝固。
苏临和夜莺同时转头望去。
门口,站着三个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同色手套的男人。站姿挺拔,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像是玻璃珠。为首那人,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银白色仪器,仪器屏幕正散发着微弱的绿光,发出规律的、令人不安的“滴滴”声。
他的目光精准地越过昏暗的灯光,锁定在吧台前的苏临身上。
仪器屏幕上的绿光骤然转红,滴滴声变得尖锐而急促!
为首的男人抬起毫无波澜的眼睛,声音平直得像是一条拉紧的线:
“检测到高优先级异常目标‘苏临’,能量特征吻合。依据《异常管制条例》第7条第3款,现实施强制收容。”
“目标及其所有关联异常物,予以控制。”
“如遇抵抗,准许……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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