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幽幽地亮着,那条来自“旁观者”的短信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盘踞在视线中央。
异常波动。夜莺酒吧。调酒的女人。
苏临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信息无声息地消失。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底却飞速盘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对方能精准捕捉到所谓的“异常波动”,并直接找上他这个刚被定为F级的“废物”,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去,肯定要去。但不是现在。
他拎起那只对新名字“丧彪”似乎还在适应、正试图用后腿挠自己粉色扫帚头的小型杀马特犬,走进逼仄的卫生间。
“洗澡。”
丧彪:“???”
十分钟后,一场人狗大战以苏临的惨胜告终。卫生间像是经历了台风过境,湿透的毛巾、打翻的沐浴露瓶子、还有无数沾着水珠的粉色和黑色狗毛遍布每一个角落。丧彪蔫头耷脑地蹲在角落,原本蓬松不羁的杀马特发型湿透后紧贴头皮,显得脑袋小了一圈,眼神哀怨,脖子上那缩小的哑铃片链子嘀嗒着水,看起来竟有几分落魄。
苏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无视了系统的【抽象值 15,宿主与契约灵的亲密互动令人动容】的提示,找了条还算干净的旧毛巾扔过去:“自己擦干。”
他回到狭小的客厅,手机屏幕上又多了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短信轰炸。来自班主任赵建国的、年级主任的、甚至还有一个标注为“教务处”的陌生号码。内容无非是威逼利诱,让他立刻回学校“配合调查”,语气从最初的强硬到后来的焦躁,甚至透出点不易察觉的恳求。
林家和刘家施加的压力,显然比想象中更大。
苏临嗤笑一声,懒得理会。他盘膝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沙发上,尝试引导体内那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暖流。那是来自“上古真灵(残缺)”的力量,与他自身的精神力缓慢融合。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窗外天色渐暗,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暧昧的光斑。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深夜。眸中一丝极淡的金芒一闪而逝,精神奕奕,感官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连窗外几十米外路灯下飞蛾扑扇翅膀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F级?他感受着体内远比前世同期强横数倍的力量,嘴角扯起一抹冷嘲。
“嗷呜~”丧彪终于把自己捯饬得半干,那颗粉色扫帚头虽然塌了点,但又有重新支棱起来的趋势。它叼着那只印着比基尼美女的鼠标垫,献宝似的放到苏临脚边,狗眼里满是“爷原谅你了”的大度。
苏临:“……谢谢,不必。”
他起身,换上一身不起眼的黑色运动服,将手机调至静音塞进口袋。
“走了,出门。”
丧彪立刻兴奋起来,链子哗啦一响,原地转了两圈,迫不及待地窜到门边。
深夜的江城南区,与霓虹闪烁的中心城区截然不同。这里是老工业区与待开发区域的结合部,街道狭窄,路灯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机油和铁锈混合的气味。破旧的厂房阴影幢幢,偶尔有野猫窜过,发出凄厉的叫声。
按照短信中模糊的地址,苏临拐进一条更加阴暗的小巷。巷子尽头,一点暧昧的暗红色灯光勉强照亮了一个不起眼的招牌——夜莺酒吧。招牌右下角还有一个掉了漆的鸟形图案,看起来更像一只被拔了毛的鹌鹑。
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只有两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廉价酒精、烟草和某种古怪香薰的浑浊气味扑面而来。酒吧内部空间不大,光线昏暗,只零星坐了几桌客人,彼此之间毫无交流,气氛压抑得像是殡仪馆休息室。
吧台后,一个穿着黑色马甲、身材高挑的女人正背对着门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玻璃杯。她手臂线条流畅,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
苏临径直走到吧台前,拉开高脚凳坐下。丧彪蹲在他脚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粉色脑袋微微歪着。
女人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喝点什么?”
“找人。”苏临开口。
“这里只有酒鬼和失意者。”女人依旧擦着杯子。
“找一个调酒的女人,姓‘旁观’。”
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
女人缓缓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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