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怼了一句的徐晓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脸惊讶地望着张平安。
“平安兄,你玩真的?”
梁宽也是半张着嘴巴,不敢置信地望着一脸平静跟侍郎公子针锋相对的张平安。
洪文豪嗤笑一声,看着张平安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张平安,满打满算你一共读了几天书?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还想参加县试,简直就是在侮辱科举。”
张平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以前自己还是侍郎公子的时候,这货最殷勤了。
现在,他成了张棋的狗,前些天还帮着张棋在教坊司做局坑我。
“洪公子,你自诩饱读诗书,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张平安笑着问。
洪文豪微微一愣,不明白张平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面对一个佃户的儿子,他有何惧?
“你问吧,只要本公子知道,定会指点你。”
张平安嘴角一扬,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状,道:“你说这男人小时候听娘亲的话,长大了听娘子的话,为什么呢?”
洪文豪冷冷一笑:“这证明夫妻和睦,家和万事兴。”
张棋微微皱眉,他觉得张平安这个问题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张平安摇摇头,看了眼在一旁偷笑的徐晓,指着他:“你来回答。”
徐晓贱兮兮一笑:“当然是吃谁的奶,听谁的话呗。”
张平安暗暗竖起大拇指……难怪原身能跟你们比谁尿得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噗,哈哈……”周围听到他们对话的士子,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粗鄙!”洪文豪闹了个大红脸,可心中却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不料,言文广突然一脸惊诧地看了眼张平安,沉声说道:“洪贤弟,他在骂你。”
“骂我?”洪文豪不解地看着言文广:“这不就是一个粗鄙的笑话吗?怎么骂我了?”
张棋略微思索后,跟着恍然大悟,旋即也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张平安。
这个废物,怎地会有如此心机?
看着还没明白过来的洪文豪,言文广无奈地叹息一声,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他骂你有奶便是娘。”
“……你他妈找死!”回过神的洪文豪当即大怒,指着张平安破口大骂,上前就要揍张平安。
“冷静!”张棋低喝一声。
但是晚了,就在洪文豪的手距离张平安的脸还有半米远的时候,张平安突然惨叫一声躺在地上。
“哎哟,打人啦,救命啊,吏部员外郎家的公子洪文豪打人啦……”
“科考重地,谁人敢行凶!”
负责维护考场秩序的巡逻官大喝一声,立刻命两名衙役上前处理。
等两名手按刀柄的衙役小跑过来,躺在地上的张平安指着目瞪口呆的洪文豪大声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两名衙役冷着脸瞪着洪文豪:“这位公子,请跟我们走一趟!”
洪文豪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是,我没打他,我是冤枉的……”
“我们亲眼看到你对这位公子动手,哪里冤枉你了?”一名衙役冷声道。
“我是动了手,可我根本没碰到他啊……”洪文豪叫起撞天屈,他哪经历过碰瓷这种大杀器。
张棋低声道:“行了,别反抗,马上派人通知你父亲去五城兵马司处理。”
今天负责维护秩序的衙役,基本都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张棋的应对非常有用。
张平安默默看了张棋一眼:这货还是比较聪明的,如果洪文豪继续喊冤,他这次乡试资格都有可能会被取消。
妈的,便宜这个洪文豪了。
“张平安,你敢阴我,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被两名衙役押走的洪文豪,一脸怨毒地瞪着张平安。他不是傻子,这会他也反应过来了。
张平安马上装出一副可怜相,委屈巴拉地说:“差爷,你听他还威胁我!”
“带走!”衙役大多都是底层人出身,对洪文豪这种人深恶痛绝。
等会案件的卷宗上肯定会多出一条:打人者被捕后,非但没有悔意,反而威胁被打者。
不过凭这些,还不足以取消洪文豪的乡试资格,但他爹肯定要大出血,回家一顿七匹狼是少不了的。
洪文豪被带走后,张平安果断站起,一脸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
张棋冷笑道:“为了一时之气,你得罪了一位实权派官员的嫡子,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呢,还是傻呢?”
张平安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我不得罪他,难道他就会放过我吗?”
“你说呢,张棋公子?”
这话,一语双关。明面上是问洪文豪,暗里也是在质问张棋。
张棋冷冷一笑:“自然不会放过。”
这是他替洪文豪的回答,也是他自己的回答。
张平安早知道会是这个答案,所以没有丝毫惊讶:“行,那待会考场上见真章。”
“哼,就你也想和我比科举,你也配?”张棋一脸不屑,张平安读书什么样,他作为曾经的书童一清二楚。
就算这几天张平安日以继夜地苦读,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张平安摇摇头,叹息一声:“唉,可惜啊!”
“可惜什么?”张棋下意识问道。
“可惜县试只考诗词,所以不能在策论上碾压你。”张平安一脸轻松,用调侃的语气说出来。
那态度,真的很欠揍。
张棋强忍怒气,表面上装得风轻云淡:“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希望到时候你的诗词别气坏了县令大人就行。”
“言兄,我们走,跟这种人待在一起,降智。”
张棋冷笑一声,招呼言文广离开。
至于徐晓和梁宽,人家全程都没正眼看过。
等张棋两人走后,徐晓这才敢走到张平安面前,哼了一声:“呸,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读书比我们强点么?有能耐跟老子比谁尿得远。”
张平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实在懒得搭理这憨比。
不过徐晓这货显然没有自知之明,继续唠叨。
“平安呐,你说你刚才口气那么大干嘛?如果你考不上童生,该怎么收场呢?张棋肯定不会放过羞辱你的机会。”
“我要是考不上,我爹说让我去边军,跟着我一个当校尉的族叔磨炼几年,随便混点军功,回来走走关系把我安排进兵部,最起码也带品了。”
“梁兄,你有什么打算?”
梁宽沉着脸道:“我爹已经打点好了,让我拜大理寺的一位神探为师,等有点名气了,就安排我进五城兵马司。”
说完,两人一起看向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