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脸色一变,心中焦急万分。
眼看着就要去新家生活了,结果第一天就被亲爹摁在教坊司。
这跟开学第一天被班主任按在网吧有啥区别?
“爹,你听我解释。是张棋叫我来的,他说有事找我。”张平安狡辩,不,是辩解。
张铁牛寒声道:“小棋从来不去这种地方,你诬陷得了他吗!”
“若你还是侍郎公子,我不管你。但,既然已经认了亲,以后你就是我张铁牛的儿子,我就有责任好好管教你。”
好好好,这就是学霸与学渣的特殊对待是吧……
学霸上课睡觉,老班笑着说:瞧,某同学学习多刻苦,累的上课都睡着了。
换成学渣上课睡觉,老班眼睛一瞪:X同学昨天晚上肯定又熬夜打游戏了,上课都能睡着。
张平安愤怒地瞪着张棋:“你特么陷害我?”
张棋立刻吓的躲在张铁牛身后:“爹,平安哥怕是误会我了,您能帮我解释一下吗?我不想他以后记恨我。”
看看乖巧懂事的张棋,又看看左拥右抱的张平安,张铁牛脸上的失望之色更深了。
“你别怪小棋,是我求着他带我来的。”
“唉,我究竟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惩罚我。”
“原本乖巧懂事,才华横溢的儿子没了,却多出这么一个好色纨绔,不学无术的废物!”
张铁牛一脸无语问苍天。
妈的,这要是被误会了,以后去新家恐怕在无立足之地啊!
张平安耐心解释:“爹,真是张棋叫我来的,不信你问他们,他们都可以作证。”
张铁牛随着张平安的视线,看向洪文豪等人。
洪文豪立刻指着张平安大骂道:“平安兄,你胡说什么呢?”
“明明是你说以后就要回到那个粗鄙穷困的佃户家里,要请我们几个喝一顿散伙酒,你该不会想让我们付账吧?”
“妈的,原来你们早就投靠张棋了。”张平安气得牙痒痒。
“爹,任他们说得天花乱坠,我就问你一句:我哪来的钱请他们来这种地方喝酒?”
张平安望着张铁牛,沉声发问。
张棋忽然脸色一变,惊呼道:“不会吧,不,平安哥绝不会这么做的……”
张铁牛皱眉道:“棋儿,把话说清楚,这个混账又做了什么?”
张棋欲言又止,最后像是下定决心,终于说了出来。
“爹,回到张府后,我私下里给了平安哥五十两银子,希望能缓解你们的困境。难道……”
张铁牛听罢,立刻气得脸都绿了。
恨恨地瞪着张平安,那只长满老茧的粗糙大手扬了几次,最终还是无奈放下,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爹,你别生气,平安哥可能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张棋非常善解人意的劝慰。
直到张铁牛走远,张棋脸上那副乖巧之色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险与得意。
“张平安,感觉如何?”
“你现在是不是很愤怒?很想报复我?”
经过最初的愤怒后,张平安现在反而冷静下来,一脸认真地看着张棋。
“张棋,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可毕竟我也没真做出伤害你的事。”
“如今你已经成为高高在上的侍郎公子,才华满京城,又何必跟我这个胸无点墨,卑贱粗俗的佃户之子计较呢?”
“俗话说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棋露出一脸病态的狞笑:“张平安,你打我骂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得饶人处且饶人?”
“现在想求饶?晚了!”
张平安很想说:你抓鲁迅,关我周树人什么事?
可现在这具身体毕竟是他的了,他自然要替原主背锅。
顿了顿,张棋又凑近了张平安,小声说。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那次你裸奔,就是我找人设计你的。”
“张侍郎厌恶你,也是我在背后挑拨的。”
“你那些污名,也是我故意散播出去的。”
张平安本能的皱眉,几乎下意识的问道:“张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张棋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妒忌。
“你说为何?”
“为什么你生来就高高在上,要什么有什么。而我连读书都只能站在门外偷听?”
“为什么你每天大鱼大肉,而我想吃一个馒头都要等到过年。”
“你明明拥有那么多的资源,那么好的条件,却不学无术,整日凶酒好色。”
“凭什么我拥有如此才华,却只能低声下气地给你当书童,还要忍受你对我的责骂。”
“我不甘心,不甘心!”
张棋疯了一样的大吼,把房间里的人都吓住了。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着他,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现在好了,我成了侍郎公子,而你成了佃户儿子。哈哈哈……”
张棋笑的蹲在地上,歇斯底里,嗓子都笑哑了。
“我果然是天选之子。”
张平安真诚地劝道:“张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切,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好吗?”
毕竟是原身造的孽,张平安对张棋还是心有愧疚的。
张棋平复了下情绪,露出一脸玩味的表情。
“放过你?张平安,别做梦了。”
“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我不但要让张侍郎厌恶你,就连佃户那个家,也要把你扫地出门。”
“我要让你失去所有,像狗一样乞讨。而我,将一路平步青云,成为你永远都要仰望的存在。”
张平安脸色终于阴沉下来。
原本因为愧疚还有些不想与张棋为敌,现在终于下定决心了。
张平安缓缓起身,平静的望着张棋:“张公子,别以为只有你会读书。”
“不就是科举吗?我未必就会输给你。”
张棋愣了一下,然后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他说要跟我比科举,京城最大的纨绔要跟我比科举,你们都听到了吗?”
“哈哈,张公子,这废物是不是受不了打击,得了失心疯?”
“就是,张平安,你现在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吗?”
“张棋公子现在已经是秀才,而且还是县试院试双试第一,你连个童生都没考上,拿什么跟张公子比?”
张平安淡淡一笑:“那咱们打个赌如何?”
“如果我考上了童生,你就免了我家三年地租怎么样?”
“好!”张棋果断答应:“但是,如果你考不上,你就给本公子当三年的‘人凳’,怎么样?”
“没问题。”张平安平静点头,握拳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被张侍郎扫地出门后,他回去过一趟,那个家实在太穷了,而且张家的地租竟高达年收入的百分之七十。
他还有一个弟一个妹,温饱都成问题。
免三年地租,最起码一家人以后不用挨饿了。
而且三年时间,也足够他混出个人样来。
至于童生试,主要就是考诗词,张平安虽然没怎么读书,可他是站在巨人肩膀的挂逼。
考个童生还不是手拿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