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朝,京城,教坊司。
古色古香的房间中,几名锦衣公子被双倍的莺莺燕燕环绕。
淫词艳语,交杯换盏,好不快活。
角落里,一名身材瘦削,骨架宽大,英俊不凡的黑衣青年张平安,沉默不语的坐着。
哪怕左右各坐着一位酥胸半露,皮肤雪白的妖艳贱货,也保持着目不斜视。
任谁看了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一位正人君子!
“公子,奴家敬你一杯酒吧!”张平安左侧36D的姑娘端着酒杯,双手送到他嘴边。
“喝酒伤身。”张平安冷冷拒绝。
“那奴家喂你吃颗葡萄吧!”右边轻纱朦胧,腿比命长的姑娘剥开一颗葡萄送到他嘴边。
“葡萄酸牙。”
姑娘的声音越来越急,还带着颤音:“那我们猜拳吧,谁输了谁脱一件衣服怎么样?”
“猜拳废脑。”
“那,公子您能把手从奴家身上拿开吗?”
“您从进来就开始摸,也不吃也不喝也不说话,这都摸半个时辰了。”
说完,两名姑娘身子软软地瘫在张平安身上,微微轻颤。
张平安淡定地收回双手,一本正经道:“在下不是轻浮之人,刚才只是在验证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两姑娘有气无力地同时发问,心中却暗暗冷笑:闷骚货,编吧,看你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张平安依旧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就算捂住眼睛和口鼻,水也会从别的地方流出来。”
“刚才我验证过了……古人诚不欺我也。”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像个做学问的老学究。
两个姑娘面色一红,掩嘴娇笑起来,胸口一抖一抖的,小拳拳轻轻锤打张平安。
“公子,您真是太坏了……奴家好喜欢!”
这时,对面的一名白衣华服公子闻言突然看了过来,脸上闪过一抹嘲弄。
“我们张大公子果然不愧是京城有名的好色纨绔,就算如今从高高在上的侍郎公子,变回了卑贱粗俗的佃户儿子,也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就不怕迟早有一天死在女人肚皮上吗?”
闻言张平安皱了皱眉。
说起这个,他就不得不吐槽一下了。
三日前,他还是一名连鸡都不敢杀,更不敢睡的社畜。
为了从一名杀人犯手里解救小女孩时,不慎被利刃划过颈部动脉。
睁开眼睛就来到这个华夏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大武王朝,成了当朝正三品吏部侍郎张玄龄的嫡子。
张玄龄就这么一个嫡子,张平安从小就被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养成了一个好色成性的大纨绔。
刚穿过来弄清状况时,张平安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吏部侍郎的儿子,吏部二把手啊,在后世怎么着也得是个副部级吧!
心里想着终于不用在996了,好人果然是有好报的。
结果第二天就被告知,当年稳婆抱错了孩子。
张平安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卖身给张家的佃户张铁牛之子。
上了一辈子班,刚要好好享受享受,结果就给打回原形了。
这还不如直接穿成佃户儿子,毕竟那巨大的心理落差,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估计也正是这个原因,原身才嘎了的。
得知这个消息的张侍郎夫妇,非但没有半点伤心不舍,反而兴奋的立刻去白马寺还愿。
然后果断地把张平安扫地出门,除了几件旧衣服,什么都不让他带走。
因为,张铁牛家那位被抱错的儿子张棋,是整个京城出了名的才子。
原本按照张佃户一家的情况,这张棋是根本没银钱读书的。
可张佃户是个有远见的人,在张棋六岁时,就想尽办法将张棋送去了私塾做工。
别人读书,他就在外面听。
好在张棋也争气,读书非常刻苦,十二岁背诵圣人经典,十四岁就成功做出自己的第一首诗。
而十四岁的张平安,也在勾栏里和一名清倌人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
不过人家是作诗,他是做湿。
第一次过后,张平安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整日流连京城各大勾栏。
但凡稍有点姿色的姑娘,张平安就没有叫不出名字的。
这可把张侍郎给气坏了,直骂沈氏慈母多败儿,甚至还去寺庙许愿,希望菩萨保佑他儿子改邪归正,不求科举成名,最起码也要考个秀才吧!
不然,在朝中只要一提起张平安,张侍郎就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堂堂吏部侍郎的嫡子,连个秀才都考不上,跟盲流子差不了多少。
当然,中举就别想了,哪怕是低层官吏之家,出个举人,也能光宗耀祖了。
为了张平安能够认真读书,张侍郎也是绞尽脑汁,各种方法都用尽了,甚至还破例让张棋成为张平安的伴读书童。
就是为了激励张平安发奋图强。
只可惜,等来的却是张平安发粪涂墙。
而成为张侍郎口中‘别人家孩子’的张棋,也就成了张平安发泄的对象,平日里非打即骂,换着花样的欺负。
也就是这些经历,让张棋养成了阴暗腹黑,善于隐忍和察言观色,自私刻薄且报复心极强的性格。
以至于后来的张平安失宠,甚至张侍郎扬言要把张平安赶出张家,都离不开张棋的从中挑拨。
而张棋在张家,越来越被重视,更是被张侍郎认作干儿子,销毁卖身契,从奴籍变成了官身。
至于张平安则更是变本加厉,有次在勾栏与狐朋狗友打赌输了,裸身在京城最热闹的朱雀大街跑了一圈。
因为资本雄厚,还得了个‘驴宝’的浑号,而作为他老爹的张侍郎,自然成了朝堂百官口中的‘驴公’,差点没把张侍郎当场气死。
所以,后来张侍郎在得知张棋才是自己亲儿子的时候,张家锣鼓喧天,立马去寺庙还愿的心情,张平安完全能够理解。
眼前这位嘲讽他的青年,是自己好友,吏部文选司员外郎的儿子,洪文豪。
这场酒局,也是他撺掇的。原本他并不想来,但洪文豪说张棋想找他谈谈,张平安也就来了。
本着来都来了,不能浪费的心态,张平安也就默默接受了。
“张棋什么时候到?”张平安面不红心不跳的问了句。
刚问完,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一名面容阴柔俊美的锦衣青年,扫视一圈,目光直接定格在张平安身上。
正是张棋。
“爹,我找到平安哥了,他果然在这里。”张棋突然开心地冲外面喊。
不好……张平安马上站起身,准备开溜。
结果,突然被洪文豪几人按住。
“张大公子,你这是想去哪啊?”洪文豪一脸阴谋得逞的坏笑。
这时,一名身材健壮,皮肤黝黑,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寒着脸大步走进来。
他的目光,直接锁定张平安。
顿时,朴实的脸上露出一抹强烈的失望。
这个人,就是张平安的亲生父亲,佃户张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