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调戏公主:被发配边疆称王了 > 026章,暖玉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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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齐都护府,白虎节堂。

冰寒压过地龙,堂前九级丹墀凝着霜。左右两排彪悍边将按刀而立,甲胄泛着幽光,目光却都粘在堂中那张巨大的虎皮帅椅上。

齐若涵端坐其上。

玄色金线蟒袍裹住她单薄身躯,肩头厚厚的包扎被巧妙掩在立领之下。苍白的面色被堂内肃杀映得如同冷玉,唯有一双凤眸,深不见底,燃着冰封的火焰。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帅椅冰冷的虎头扶手,触感坚硬,如同她此刻的心。

青鸢一身玄甲,按剑侍立左侧,俏脸含煞。疤脸换了一身崭新的镇守营都尉甲胄,拄着那杆染过赵莽血的长矛,独眼如鹰隼,钉在堂下。柱子、灰鼠等人缩在角落柱子后,大气不敢出,柱子怀里还死死抱着他那块磨得锃亮的护心镜。

堂下,黑压压跪了一片。北凉都护府下辖三镇九营的正副统领、文吏主簿,个个面无人色,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空气凝滞得能拧出血来,只有粗重压抑的呼吸和甲叶偶尔的微颤。

帅案上,摆着三样东西:

一柄断裂的、带着暗红锈迹的棱刺(编号丙拾壹)。

一块边缘布满蛛网般裂痕、黯淡无光的赤红玉佩(凤血暖玉)。

一颗风干腌渍、面目狰狞、须发戟张的人头(赵莽)。

三样死物,无声诉说着洼地那场惨烈到极致的搏杀和颠覆。

“都看清了?”齐若涵的声音不高,如同冰珠滚过玉盘,砸在死寂的节堂上。

无人敢应。跪伏的人群中,几个须发皆白的老将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枯叶。

“赵莽勾结周显,私开秘库,窃取军械,毒杀流民,豢养匪类,更遣‘夜不收’袭杀钦差…”齐若涵每说一句,堂下的头颅便伏低一分,“…其罪,罄竹难书!现已伏诛!”

她顿了顿,凤眸扫过堂下:“本宫奉旨,便宜行事。大齐军政,自今日起,由本宫暂领。诸位…可有异议?”

死寂。只有堂外呼啸的北风,如同呜咽。

“末将等…谨遵殿下钧旨!”一个跪在最前方的老将猛地抬头,嘶声吼道,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是赵莽旧部,但此刻,赵莽的人头就在案上!其余人如梦初醒,纷纷叩首,山呼海啸:“谨遵殿下钧旨!”

齐若涵微微颔首,脸上无悲无喜。目光却落向堂下唯一站着的人——一个穿着六品鹭鸶青袍、身形干瘦、留着山羊胡的老文官。他未跪,只是躬身,浑浊的老眼低垂,看着自己脚前的地砖。

“李主簿。”齐若涵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都护府钱粮兵甲册簿,核验得如何了?”

李主簿这才缓缓抬起头,脸上皱纹深刻,如同刀刻,眼神却平静得如同枯井:“回殿下,核验已毕。”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厚厚的册簿,双手高举过顶,“赵莽、周显二人,贪墨军粮七万三千石,倒卖军械甲胄三千余副,侵吞军饷及各项浮财,折银…一百八十七万两。”

嘶——!

跪着的将领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一百八十七万两?!这足以再养一支边军!

青鸢上前接过册簿,呈到帅案。齐若涵并未翻看,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虎头扶手。

“钱呢?”她只问了两个字。

李主簿枯瘦的身躯挺直了一些,声音依旧平板无波:“回殿下,周显外宅地窖,起获现银三十万两,黄金五千两。赵莽府邸及别院,抄得现银十五万两,珠宝玉器古玩字画若干,折价约五十万两。其余…不知所踪。”他顿了顿,浑浊的老眼第一次抬起,迎上齐若涵冰冷的凤眸,“据查,柳氏余孽及部分边将,或参与分润,或知情不报。名册…在此。”

他又从另一只袖中抽出一卷薄得多的素纸,再次高举。

名册!

跪伏的人群瞬间骚动!惊恐的目光如同利箭射向那卷薄纸!几个跪在后面的文吏甚至吓得瘫软在地!

疤脸独眼厉芒一闪,长矛顿地!咚!一声闷响,骚动瞬间平息,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齐若涵看着那卷名册,如同看着一条盘踞的毒蛇。她没让青鸢去接。

“李主簿。”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你在北凉都护府,当了三十年仓曹主簿。”

“是,殿下。”李主簿躬身。

“柳承恩贪墨军粮被诛时,你是他的副手。”

“……是。”

“周显是你一手提拔。”

“……是。”

“赵莽视你为心腹账房。”

李主簿沉默片刻,腰弯得更深:“老朽…只是记账的。”

“好一个‘只是记账的’!”齐若涵猛地一拍帅案!断裂的棱刺和那颗人头都跳了一下!她站起身,玄色蟒袍无风自动,凤眸中冰封的火焰彻底炸开,声音如同惊雷,砸在每一个人心头:

“三十年的账房!看着上司贪墨被诛!看着心腹窃国!看着主将谋逆!你笔下的每一笔烂账,都是北凉将士的血!都是冻死在雪窝里的流民的命!现在,你拿着这份沾满了血的名册,告诉本宫,你‘只是记账的’?!”

巨大的威压如同实质!李主簿干瘦的身体晃了晃,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却依旧死死挺着腰,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地面:“殿下…老朽…只记…看见的账…”

“好!好一个只记看见的账!”齐若涵怒极反笑,她一把抓起帅案上那颗布满裂痕的凤血暖玉!玉身冰凉,裂痕刺目!“那本宫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看不见的账!”

她高高举起那块玉,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坚硬的帅案上!

**啪嚓——!!!**

清脆得令人心碎的爆裂声!

赤红的玉佩瞬间炸开!碎片如同血色的冰晶,四散飞溅!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难以言喻悲怆气息的红光,在碎片崩飞的瞬间猛地一闪,随即彻底熄灭!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这块玉的碎裂,永远地消逝了。

堂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连疤脸的独眼都瞪得滚圆。

齐若涵摊开手掌,掌心只余几块最细小的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了她的皮肤,渗出血珠,混着玉屑。她看着掌心那点刺目的红白,声音陡然变得无比平静,平静得可怕:

“这块玉,是本宫母妃遗物。可辟百毒,定神魂。”

“洼地里,它吸尽了苏宸世子身上的尸毒,救了他的命。”

“也吸进了赵莽爪痕里的毒,保住了本宫的心脉。”

“现在,它碎了。”

齐若涵抬起眼,凤眸如同两口吞噬一切的寒潭,缓缓扫过堂下每一个瑟瑟发抖的人:

“这,就是你们欠本宫的账!”

“这,就是你们欠北凉的账!”

“这,就是你们欠那些冻饿而死的流民、枉死将士的账!”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名册,本宫不看了!”

“北凉的天,烂透了!根子,也烂透了!”

“本宫没功夫一个一个去拔这些烂疮!”

“李主簿!”

李主簿浑身剧震,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带着你的册簿和名册,”齐若涵的指尖点着他,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去京城!去都察院!去大理寺!去告诉那些阁老、尚书!把北凉的烂账,一笔一笔,给本宫算清楚!少算一笔…”她顿了顿,凤眸扫过堂下,“…本宫就剁这里一颗人头,送去给他当算盘珠子!”

“至于你们…”齐若涵的目光重新落回跪伏的将领文吏身上,声音恢复了冰雪般的森然,“戴罪之身,留待勘问!即日起,北凉三镇九营,所有兵符印信,即刻上交!防务由镇守营代管!敢藏匿、敢串联、敢异动者…”

她猛地抓起帅案上那柄断裂的棱刺,狠狠掷在地上!断刺扎入青砖,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赵莽就是下场!”

“都…滚!”

最后一个字如同赦令,又如同丧钟!跪伏的人群如蒙大赦,又似丧家之犬,连滚爬爬,仓皇退出杀气森森的白虎节堂,只留下满地冷汗和恐惧的痕迹。

节堂瞬间空了大半。只剩下齐若涵、青鸢、疤脸,以及角落柱子后那几个黑旗营的老班底。

齐若涵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一步,跌坐回冰冷的虎皮帅椅。玄色蟒袍下,肩头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掌心的玉屑混着血,粘腻冰凉。

青鸢担忧地上前:“殿下…”

“出去。”齐若涵闭上眼,声音疲惫到极致,“守着门…谁也不许进来。”

青鸢咬唇,看了一眼帅椅上脆弱又孤绝的身影,最终默默行礼,带着疤脸等人退了出去。沉重的节堂大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和甲士。

死寂重新笼罩。

齐若涵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缓缓摊开紧握的右手。掌心,几块细小的玉片深陷在血肉里,沾着粘稠的血。她伸出左手食指,指尖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将那些锋利的碎片从血肉中抠挖出来。

每挖出一片,都带出一点鲜红的血珠。

细微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口那块随着暖玉崩碎而塌陷的空洞。

母妃…她闭上眼,仿佛看到那温婉含笑的面容在暖玉的光晕里消散。

还有…那个人…

【叮!特殊物品‘凤血暖玉’彻底损毁!能量归零!‘同命’状态解除!】

【宿主生命体征:中度虚弱(贯穿伤愈合中)!生存点: 5(缓慢恢复)!状态:清醒(虚弱)!】

帅椅旁侧后方,一道极其微弱、带着浓重鼻音和沙哑的抱怨声,突兀地响起:

“吵死了…”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齐若涵身体猛地一僵!抠挖玉片的指尖停在半空。

她缓缓转过头。

帅椅旁的地上,不知何时铺了一张厚实的狼皮褥子。苏宸裹着一件半旧的厚袄,像只重伤初愈的狼崽子蜷在上面,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却睁开了,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和毫不掩饰的烦躁,正皱着眉头瞪着她掌心的血和玉屑。

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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