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话本断更后,权贵集体疯魔了 > 第四章 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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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真的是从京城来的官吗?

有官员……会穿一身白吗?

明婳收回余光,脚下挪动,蹑手蹑脚走到父亲的旁边,压声道:“爹,你从哪里请来的人?万一被发现假冒官员……”

明婳说着,又瞧了一眼,见那人就那么一站,竟让王璋玉脸上的嚣张气焰如同被冰水浇过,瞬间凝固,拉得老长。

明知义面色凝重如铁,目光在僵持的双方间逡巡,尤其是那位白衣都督深不可测的侧影,他压低声音,字字沉重:

“婳儿,来者不善,快!去找你白叔叔,要快!”

他语气里的急迫如同绷紧的弦。

明婳心下一凛,爹爹鲜少如此失态。

她不再多问,立刻凑到春熙耳边,语速极快:“你快去请白叔叔过来,要快。”

目送春熙身影消失,明婳提到嗓子眼的心略略回落半分,这才有暇再次审视那位都督。

衣裳是上好的月白料子,远看素净,近观却在光线流转间泛起淡淡的、近乎冷冽的光泽,其上暗纹如水波般若隐若现。

这光泽……明婳瞳孔微缩。

是浮光锦!

寻常官员不能穿此衣物,这种绸缎是专门为皇家提供的,能够被都督穿在身上,说明都督的权势滔天,深得皇帝器重。

明婳心中那点对其身份的疑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忌惮。

倒是她眼拙了。

压下翻腾的心绪,明婳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对着都督盈盈一拜,姿态恭谨却不卑微:

“民女明婳,斗胆恳请大人,容禀一言。”

她的动作恰好彻底挡住了春熙离去的方向。

都督眼皮微抬。

那双眼眸,墨色沉凝,望过来时如同寒潭深渊上弥漫的夜雾,寒意袭人,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准。”

一个字,音调不高,却似金玉坠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明婳起身,目光转向王璋玉。

对方脸上的跋扈虽在,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显然也识得浮光锦,不复初时的肆无忌惮。

她之前真是瞎了眼了,对王骏睿付出真心,若不是爹爹百般阻拦和那神秘的话本,她根本尝不到人心叵测。

今日,绝不能承认认识王骏睿。

明婳狠心用指甲在掌心用力一掐,尖锐的痛楚瞬间逼上眼眶。

她眼尾倏地染上绯红,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珠子,扑簌簌滚落,鼻尖也迅速泛起了红晕。

她抬起那双浸满水光、惊惶无助的眼眸,怯生生地望向王璋玉,目光甫一接触,便如同受惊的小鹿般仓皇后退一小步,仿佛对方是择人而噬的猛兽。

王璋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刚浮起一丝鄙夷的冷笑——

明婳带着浓重哭腔的控诉已如惊雷般炸响,声音清亮,字字清晰,穿透整个厅堂:

“大人!求您为民女做主啊!”

她再次深深福礼,肩膀因抽泣而微微耸动,“家父治家严谨,民女自幼谨守闺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外男的面都见得极少!王公子口中的王骏睿公子是何许人也?民女……民女压根不识得啊!王公子今日率众强闯我明府,口口声声污蔑民女伤人,这分明是欲加之罪,存心来我明家闹事,毁我清誉!”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涟涟,目光却带着被逼至绝境的悲愤,直直射向王璋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质问:

“王公子!你口口声声说我与你兄长有私情,说我狠心伤他!证据何在?!你既说我爱慕他,可有片语书信为凭?可有半件信物为证?!”

王璋玉被这连珠炮似的质问砸得脸色发青,手中价值不菲的金面扇骨几乎要被他捏碎,他梗着脖子吼道:“没有又如何?!我兄长……”

“没有?!”

明婳厉声打断他,抓住这破绽,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大人!民女冤枉!难道就因他出身临安王氏,是高门贵胄,便可凭空捏造罪名,肆意污我清白,践踏我明家尊严,欺凌我等商户良民如蝼蚁吗?!敢问大人,这朗朗乾坤,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明婳悲愤的控诉在厅堂内回荡,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一时间,满室皆静,落针可闻。

连那些凶神恶煞的王家仆役,也被这气势所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王璋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明婳:“你!你放肆!我王家……”

“林诉。”

都督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瞳仁如古井无波。

侍立一旁的林诉,早已将都督眉宇间那一闪而逝的不耐与厌烦尽收眼底。

他身形如电,精准地扣住了王璋玉的肩井穴。

王璋玉“嗷”的一声痛呼,嚣张气焰顿消,金面扇“啪嗒”落地。

“拿下!所有擅闯者,一并拿下!”

林诉冷喝,其余亲卫如狼似虎扑上,瞬间将王璋玉及其带来的一干人等牢牢制住。

都督的目光这才缓缓扫过被按跪在地、犹自挣扎怒视的王璋玉,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死物,不带丝毫情绪。

他薄唇微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

“王璋玉,一,无凭无据,污蔑良家女子清白;二,仗势横行,强闯民宅,惊扰主家;三,不知理法,冲撞本督。”

他每说一条,王璋玉的脸色便白一分。

“即刻押送扬州府衙大牢,严加看管。待本督查明王骏睿一案详情,与尔等今日所犯,一并论处。”

“你敢!我乃临安王氏嫡系!我父……”

王璋玉目眦欲裂,试图挣扎。

都督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并未看王璋玉,只是随意地抬手,指尖在腰间一枚看似不起眼的玄铁令牌上轻轻一拂。

林诉会意,手下力道猛地加重,王璋玉顿时痛得说不出话,只剩“嗬嗬”的抽气声,被粗暴地拖了下去。

他带来的仆役更是噤若寒蝉,连滚爬爬地被押走。

厅堂内瞬间空旷下来,只剩下明家父女、白衣都督及其几名亲卫。

压抑的寂静重新弥漫。

都督的目光终于落回俯身低眉的明婳身上。

那目光沉静依旧,却似乎比方才审视王璋玉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他并未叫她起身。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清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密集的鼓点,踏碎了门外的寂静,直冲明府大门而来。

明知义脸色一变,看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