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缇娜胸前的那枚玉佩。
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羡慕。
周胜心头一动。
他从怀里掏出另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
玉佩温润,还带着他的体温。
“安琳,过来。”
安琳愣了一下,有些怯生生地走了过来。
周胜把玉佩塞进她手里。
“拿着,你姐有,你也不能少。”
安琳的手触到那温热的玉佩,浑身一颤,小脸瞬间就红了。
她低头看着手心里的宝贝,晶莹剔透,比天上的星星还好看。
下一秒,她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激动地扑进了周胜怀里。
“姐夫!你真好!”
少女柔软的身体撞了个满怀,带着一股淡淡的馨香。
刚刚张开的小笼包,结结实实地蹭在周胜的胸膛上。
周胜浑身一僵,一股火焰“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两人之间隔着什么东西。
安琳也感觉到了。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耳根。
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闪电般地从周胜身上跳了下来。
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不敢看任何人。
周胜也有些无辜,这纯属生理反应,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他只觉得一股火烧到头顶,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屋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缇娜的脸也涨得通红,一把将还愣着的安琳拉到自己身后,眼神躲闪,不敢去看周胜。
周胜干咳一声,为了掩饰身体不合时宜的变化。
他猛地躬下身子,端起桌上剩下的半碗粥,“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
动作太大,米汤都洒了出来。
一碗粥下肚,那股邪火总算被压下去了几分。
他依然弓着身子,埋头扒拉着碗里剩下的饭菜,筷子和碗沿碰撞。
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死寂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安琳把头埋在姐姐背后,整个人像煮熟的虾米,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就在这时。
“咚!咚咚!”
院门被人敲响了。
周胜心里松了口气,今天这是怎么了,客人一个接一个。
缇娜如蒙大赦,赶紧跑去开门。
门一开,隔壁的张婶探头探脑地伸了个脑袋进来,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在屋里转了一圈。
“哟,胜子,吃着呢?”
张婶脸上堆着笑,人已经挤了进来。
“婶子,吃了没?没吃一起坐下吃点?”
周胜客气了一句,直起身子,总算恢复了正常。
“吃过了,吃过了。”
张婶摆着手,眼神却在周胜、缇娜、安琳三个人身上来回打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胜把碗筷放下,看着她。
“婶子,有啥事儿就直说,跟我还客气啥。”
张婶搓了搓手,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急切。
“胜子啊……就是……就是我家那条猎犬……”
她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开了口。
“你之前不是帮忙调教过嘛,是好了不少。可这两天,不知道发什么疯,那畜生野性又上来了!昨天还把你张叔的小腿给咬了,老大一个口子!”
周胜眉毛一挑,想起来了。
是条不错的青川犬,就是野性太大,村里没人降得住。
“婶子,你的意思是?”
“唉!”张婶一拍大腿,“我是不敢养了!放了可惜,卖给别人又怕再伤人。我就寻思着……你本事大,能不能……收了它?”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周胜的脸色。
“买的时候花了五块大洋,也不让你吃亏,给四块……不!三块!三块钱你牵走!”
周胜的指节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
他正愁以后上山打猎没个帮手。
更重要的是,他以后肯定要往外跑,家里就缇娜和安琳两个女人,没个看家护院的东西,他怎么放心?
一条凶猛的猎犬,对别人是祸害,对他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帮手。
既能当猎犬,又能当护卫犬。
他心里瞬间就有了决断。
“行,婶子,这狗我要了。”
他站起身,从怀里直接掏出一张崭新挺括的大团结。
十块钱!
张婶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呼吸都停了一拍。
“胜子!使不得!使不得!这……这也太多了!”
她连连摆手,像是被那张钱烫到了一样。
周胜却不容分说,直接把钱塞进了她手里,力道不容拒绝。
“拿着!多的钱给张叔买点好药,再买点肉补补身子!”
他拍了拍张婶的肩膀。
“走,婶子,带我瞧瞧狗去。”
张婶捏着那张崭新的大团结,手都在抖,看着周胜高大的背影,嘴巴张了半天,最后只汇成一句。
“哎!哎!好嘞!”
周胜跟着张婶往外走,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
一条野狗而已。
拥有“潘红级”训犬技巧的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张婶家院子不大,泥巴糊的墙圈着,角落里一棵光秃秃的老槐树,就是栓狗的地方。
人还没走进院门,一股子腥臊的恶气就先扑了过来。
伴随着的,是铁链被拽得“哗楞楞”乱响,还有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压抑又凶狠的低吼。
周胜拄着拐杖,跟在张婶身后,一瘸一拐地进了院子。
院子边上,稀稀拉拉站了几个看热闹的邻居,探头探脑,对着院里指指点点,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
“就是那条疯狗,昨天把老张头腿上撕下来一块肉!”
“嘶——看着就瘆人,周家那小子疯病刚好,又要去送死?”
“十块钱买条疯狗,我看他这疯病是没好利索。”
议论声不大,但足够飘进周胜耳朵里。
他面无表情,眼神扫过去。
院子中央,一条青黑色的巨犬正死死地盯着他,肌肉坟起,像一块块棱角分明的石头。
铁链深深勒进脖颈的皮肉里,另一头绑在槐树上,树皮都被磨掉了一大圈。
那双眼睛,不是寻常土狗的浑浊,而是透着一股子血红,是野兽才有的凶光。
屋门口,张叔正扶着门框,一条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渗出点点血迹。他看着那条狗,脸上满是后怕,嘴唇哆嗦着,想劝又不敢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