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气深重,已成气候,盘踞在……地下温泉池深处。”
孔雀大师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
“今晚子时,怨气最盛,亦是其力量最薄弱之时。开坛做法,务必将其彻底净化超度,永绝后患!”
吩咐完毕,孔雀大师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站在大堂角落的马小玲和王珍珍。
当他的视线落在马小玲身上时,锐利的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凝重。
他显然感应到了马小玲身上那不同于寻常人的、强大而内敛的气息。
马小玲也正淡淡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无恭敬,也无畏惧,只有一种同行相遇时的平静打量。
就在孔雀大师准备转身离开时,马小玲红唇微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去,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
“和尚,再见。”
孔雀大师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颔首,便带着几位僧人,在酒店经理的簇拥下,朝酒店内部走去。
那弥漫的金光也随之收敛。
王珍珍有些紧张地靠近马小玲。
“小玲,他们。”
“哼,抢生意的来了。”
马小玲撇撇嘴,语气带着不屑,但眼神却依旧冷静。
“不过,捉鬼靠的是真本事,不是人多势众。让他们折腾去吧,正好看看这‘初春’到底有多大能耐。”
晚上,雪花依旧无声无息地飘落,将酒店和远处的山峦都染成一片模糊的白色。
酒店内部,随着夜深人静,白日里被高僧金光暂时压制的怨气,如同蛰伏的毒蛇,再次悄然弥漫开来。
那浓稠的绿色雾气似乎比白天更加活跃、更加粘稠,无声无息地渗透进酒店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缝隙。
刺骨的寒意也随之加剧,即便房间里开着暖气,依旧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骨头缝里,让入住的客人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被子,睡得极不安稳。
马小玲和王珍珍所在的房间位于酒店中层。
房间布置得很雅致,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外面白雪覆盖的庭院。
“珍珍,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可爱?”
马小玲正拿着一个从楼下便利店买来的樱花国特色小零食,试图转移王珍珍的注意力,让她开心一点。
王珍珍勉强笑了笑,接过零食,但眼神里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不时望向窗外浓郁的夜色和酒店深处。
“小玲……我总觉得……有点冷。”
她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
“没事,暖气开足点就好了。”
马小玲故作轻松地说着,心中却警铃微作。
这寒意,绝非普通的寒冷,而是怨气侵蚀带来的阴寒。
就在这时——
“叮……叮……当。”
那熟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禅杖点地声,由远及近,富有节奏地、清晰地穿透了酒店厚厚的墙壁和门板,传入房间内。
声音沉稳而肃穆,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像是在宣告着某种仪式的开始。
来了!
马小玲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孔雀他们开始了!
“珍珍。”
马小玲立刻站起身,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认真。
“你待在房间里,绝对不要出去!不管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不要开门!记住,一步都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看到马小玲如此郑重其事,王珍珍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点点头。
“嗯!我……我知道了!小玲,你……你要小心!”
“放心,对付这种东西,我经验丰富得很!”
马小玲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即迅速行动起来。
她走到房间门口,从随身携带的精致小包里迅速掏出几张绘制着复杂朱砂符文的黄色符纸。
她口中默念咒语,手指如穿花蝴蝶般快速舞动,将符纸精准地贴在门框内侧的四个方位。接着又走到窗户边,同样贴上符纸。
她取出一枚小巧的、刻满符文的铜钱,用红绳串好,不由分说地挂在了王珍珍的脖子上。
“戴着它,别摘下来。”
马小玲叮嘱道。铜钱入手微温,散发出一种安定的气息。
这是一个简单的防护阵法,虽然仓促,但足以抵挡寻常邪祟的侵扰,为王珍珍提供一个临时的安全空间。
做完这一切,马小玲最后看了紧张不安的王珍珍一眼。
“我下去看看情况。记住我的话,待在房间里!”
说完,她拉开房门,身影一闪,便融入了走廊昏暗而充满冰冷怨气的灯光中。
房门在她身后合拢,隔绝了王珍珍担忧的目光。
走廊里,那股绿色的怨气比房间里浓郁了数倍,冰冷刺骨。
远处,那“叮当”的禅杖声和隐约传来的、更加洪亮清晰的诵经声,正不断汇聚,预示着这场驱魔仪式的正式开始。
马小玲刚走出房门,一股比走廊里更加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怨气便扑面而来,混杂着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哭泣和低语。
她眉头一拧,循着那庄严的诵经声和隐隐传来的能量波动,迅速朝楼下大厅掠去。
在酒店大厅。
此刻的气氛肃杀而凝重。
孔雀大师手持古朴禅杖,站在最前方,面容冷峻如铁。
他身后,四位里高野僧人分列左右,双手皆结着不同的法印,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佛光,如同四尊降魔金刚。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锁定在二楼走廊的某个房间。
当马小玲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时,孔雀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带着审视,但并未停留,显然此刻有更重要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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