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马小玲。
“在下叶文玄。马小姐,又见面了。”
“马小玲。”
马小玲也报上姓名,算是正式认识了。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叶文玄,本以为他会像对其他人一样,问一句“马小姐可要算一卦?”
毕竟昨天在樱花国,他可是主动给珍珍送了“命悬一线”的一卦。
叶文玄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摇了摇头,眼神深邃。
“这一卦,不急。待马小姐真正心生迷茫,前路难辨之时,再来找我也不迟。”
这话说得有些玄乎,让马小玲一怔,刚想追问,门口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和缓慢的脚步声。
马小玲和叶文玄同时转头看去。
邻居罗开平正小心地搀扶着一个老妇人走进来。
那老妇人正是罗开平的母亲,大家都叫她平妈。
平妈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她身形佝偻瘦小,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式褂子,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带着死气的灰白。
眼袋浮肿凸出,深陷的眼窝里,眼神却异常锐利,甚至带着一种令人不舒服的阴厉之色。尽管身体虚弱得需要儿子搀扶才能走路,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儿子近乎病态的掌控欲和一种阴沉的压迫感,却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瞬间凝重了几分。
“阿平啊,扶妈坐下。”
平妈的声音嘶哑低沉。
她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端坐在古桌后的叶文玄身上,眼神深处带着一种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急切。
罗开平连忙应声,小心地扶着平妈在叶文玄桌前唯一的一张破旧椅子上坐下。
他站在母亲身后,低着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先生。”
平妈坐定后,直接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意味。
“给我儿子阿平算一卦。算算他的姻缘,算算他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
她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叶文玄。
“我这把老骨头,没几天活头了。死之前,就想看着阿平成家,给我罗家留个后!先生,你好好算!算得准,老婆子我有重谢!”
叶文玄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平妈身上,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神情懦弱、眼神躲闪的罗开平,没有多问,只是淡淡道。
“报上生辰八字。”
平妈没有犹豫,仿佛早已将儿子的生辰刻进了骨子里,立刻嘶哑地报出一串。
“乙巳年,六月初八,午时。”
叶文玄伸出修长的手指,翻开桌上那本摊开的、厚得惊人的空白古书。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书页的刹那,异变陡生!
马小玲一直紧盯着那本古书,此刻看得分明——那原本空无一物的枯黄书页上,随着叶文玄的翻动,竟隐隐浮现出一个旋转的、极其玄奥的黑白太极图虚影!太极图流转不息,仿佛在沟通着冥冥中的某种法则!
紧接着,更让马小玲心头剧震的一幕出现了!
在那太极图虚影的周围,书页上开始飞快地划过无数模糊而扭曲的画面!像是快进的电影片段,又像是支离破碎的记忆残影!
她似乎看到了罗开平幼时被欺负的怯懦模样,看到了平妈严厉刻薄的责骂,看到了他成年后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看到了他看向某个女孩时一闪而过的渴望和自卑……无数因果线在书页上交织、纠缠、推演……
这景象太过玄妙!
马小玲下意识地凝聚法力于双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就在她法力触及那书页景象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玄奥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击向她的意识!
“嗡!”
马小玲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烈的眩晕,眼前发黑,脚下踉跄一步,差点站立不稳!
她连忙收回目光,强行切断法力,心有余悸地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了那股强烈的眩晕感。再看向那本古书时,眼中已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和忌惮!
这到底是什么书!仅仅是窥探其推演过程的反噬,就如此可怕!
叶文玄似乎并未察觉马小玲的异样,或者说并不在意。
他的目光低垂,落在书页那只有他能清晰解读的玄奥信息之上。
片刻之后,他抬起眼帘,目光平静地看向惴惴不安的罗开平,声音清晰地响起,不带任何情绪,却如同宣判。
“罗开平,乙巳年六月初八午时生。命宫廉贞化忌,迁移宫七杀,父疾线煞星汇聚。”
他继续道。
“卦象显示,你生性忠厚善良,重情重义,本有福报。奈何。”
叶文玄的目光扫过旁边气息阴沉的平妈,语气依旧平淡。
“奈何命数之中,‘亲’字不显,反成枷锁。你一生孤苦,难有姻缘。将因至亲执念所累,与至亲同亡,死于怨戾之气,魂魄难安……化生修罗道。”
罗开平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没完全消化这残酷的预言,脸上写满了茫然和无措。
但平妈的反应却截然相反!
她那原本就苍白如纸、布满阴厉之色的脸庞瞬间扭曲!浑浊的眼珠猛地瞪大,射出骇人的凶光,死死盯着叶文玄,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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