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看着灯光下碎成两半的玉佩，心里一动：难道这玉佩能帮他恢复修为？如果真的恢复了元始天尊的力量，张彪、刘芳，还有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他都能轻易收拾——只需一个眼神，张彪的啤酒肚就能炸开；只需弹指一挥，刘芳手里的钱就能变成灰烬。可那样又能怎么样呢？在这个没有仙法的世界，力量又能用来做什么？逞一时之快，然后被当成怪物吗？
他想起林薇，想起她昨天送给他的护手霜，想起她笑起来时眼角的小梨涡，想起她说“我们是朋友”。如果他真的变回那个杀伐果断的元始天尊，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笑吗？
李智叹了口气，把玉佩重新系好，贴身揣着。他知道自己不能辞职，至少现在不能。他没学历，没技术，离开这个工厂，可能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当年能统一天下，靠的是实力和民心，可在这个世界，实力好像没什么用，民心更是不值钱。
“先忍着吧。”他对自己说，就像在修仙世界突破元始天尊时一样。只是那时有希望，有想保护的人，现在……他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冰凉的玉石下，似乎有微弱的暖意传来。也许，希望也不是完全没有。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模糊的画。李智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夫妻的争吵声，还有远处马路上汽车驶过的声音。第一次觉得，这个嘈杂的都市，是那么黑暗，人与人之间会有那么多利益纷争。至少，这里有一点光，有林薇的声音，还有一块正在慢慢变亮的玉佩。
车间的流水线越转越快，像是上了发条的陀螺。李智站在最关键的工位上，手里的电批风几乎成了一道残影。自从主管表扬了张彪“会管理”，这条线的速度就没降下来过，张彪更是天天守在旁边，像监工似的盯着每个人。
“快点！再快点！”张彪的大嗓门震得人耳朵疼，“客户追加了订单，这个月必须赶出来！谁要是掉链子，别怪我不客气！”
李智没理会他，只是专注地拧着螺丝。他的灵力又恢复了些，虽然还不能像在修仙界那样呼风唤雨，却足以让他轻松应对眼前的工作。零件在他手下流过，严丝合缝，速度比旁边两个人加起来还快。
整条流水线因为他的存在，效率提高了不少，连带着其他工位的人都轻松了些。可没人感激他，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像是在看一个只会干活的机器。
“李智，你是不是傻？这么拼命干嘛？”
午休时，以前跟小张关系不错的老王凑过来，递给他一根烟，“张彪把功劳全揽走了，你累死累活的，最后还不是给别人做嫁衣？”
李智摆摆手，他不抽烟：
“干活拿钱，天经地义。”
“你呀，就是太实诚。”老王叹了口气，自己点上烟，“这厂里就没你这么干活的。你看刘芳，天天摸鱼，奖金拿得比谁都多。张彪那老东西，就知道欺负你这种老实人。”
李智没说话，心里却像明镜似的。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计较。当年在神界，比这龌龊百倍的事都见过，这点委屈算什么？
可他没想到，张彪得寸进尺。下午发季度奖，刘芳拿着厚厚的信封笑得合不拢嘴，李智却只拿到了最基本的那点，连老王都比他多。
“张组，这奖金是不是算错了？”
李智拿着自己的信封，走到张彪面前。
张彪正在跟刘芳说笑，闻言瞥了他一眼：“没错啊，怎么了？”
“我在流水线上干的活是最多的，质量也没出过问题，为什么奖金比刘芳还少？”
李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你还好意思说？”张彪把脸一沉，“你干得多，别人就不干活，就你一个人干活，你一个人把整条流水线的活都干完了吗？刘芳是我的助理，人家每个岗位都要去顶，综合下来当然比你高！”
这话说得狗屁不通，周围的人都偷偷笑了。李智攥紧了信封，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翻涌，像是要冲破皮肤，当年陈子龙用毒匕首刺他时，他就是这种感觉。
“我知道了。”他松开手，转身走回工位。没必要跟这种人置气，掉价。
可心里的火气却没消。他看着流水线上源源不断的零件，突然觉得很可笑。当年他挥剑就能定人生死，现在却连自己的奖金都争取不来。这就是他想要的安稳吗？
晚上回到出租屋，李智把自己摔在床上。他掏出碎玉佩，放在手心。玉佩的断口处白光闪烁，灵力比白天又强了些，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空气中微弱的能量流动，像极了修仙界的灵气。
如果……如果能恢复全部修为，他会怎么样？离开这个工厂，离开龙城，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或者，用力量改变这一切？
他想起林薇，想起她邀请他去西餐厅，想起她说“我们是朋友”。如果他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她还会当他是朋友吗？
李智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他拿起手机，点开和林薇的聊天界面，上次的消息还停留在他说“下班了”。他犹豫了很久，敲下一行字：
“你上次说你会做饭，我想尝尝你做的桂花糕，不知道方不方便？”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他心里突然有点忐忑。也许，他也不是那么想一直忍下去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玉佩上，泛着柔和的光。李智躺在床上，听着远处传来的汽车鸣笛声，第一次觉得，这个陌生的都市，好像也有了一丝值得期待的东西。
也许，他不用一直打螺丝的。也许，他也能在这个世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哪怕只是为了能堂堂正正地吃一块桂花糕。
然而，林薇迟迟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他看着她的头像，心里面想：是啊，别人是一个豪门千金，只是跟自己客气一下，自己还当真了，真是可笑。
哪个世界都是利益至上的，没有利益，谁愿意跟你做朋友呢？正所谓：“世人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自己真的是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她要是跟自己这种干流水线的人做朋友，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利益。
还是老老实实地上班吧，要在这个污浊的社会里面，做一个纯洁的人，做一个干净的人。“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曾经是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像一场梦一样，逝去了就不存在了，这宇宙天地之间，什么事物能够永恒呢？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争个你死我活，到最后青史留名的又有几个人呢？不过只是宇宙的一粒尘埃一样，没有人再知道你的存在。
李智躺在出租屋的硬板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那么，李智是真的想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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